美人善谋(55)
江潮面露忧色:“如此,会不会逼得他狗急跳墙?”
“他敢跳墙,咱们便执棒打‘狗’,他走一步,我便遏一步,纵他使尽花样,本座亦有应对之法。”
“还是大人英明。”
江潮松了口气,又说:“还有一事。”
“说。”
“世安苑护卫来报,金家女今日清早去了扶风寺。”
顾不言一怔,“她去扶风寺做什么?”
“据说是拿着金明赫的画像,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他。”
江潮一脸不屑:“莫不是想凭自己的本事给金家翻案,这不纯粹是做梦么?”
顾不言半晌没吱声。
这个金毋意,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明明一个逃犯身份,竟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去了多久?”他沉声问。
“没去多久,巳时就回了。”
江潮又提议道,“不如给她禁足算了,免得给咱们惹来麻烦。”
顾不言于案前起身,怔怔看向屋外的雨幕。
此时已近午后,雨水哗哗而下,在屋外空地上溅起一阵阵水花。
他答非所问:“金毋意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否则不会大雨出行。”
江潮嗤笑一声,“大雨怕什么,反正有那个姓梦的背她。”
“背她?”顾不言蹙眉看向江潮。
“是啊,听护卫说,两人自打山腰处下马车起,那姓梦的就开始背着金家女上山,一直背进了扶风寺的大门,后来下山也是由他背着下来的,当真不知……”
“够了。”顾不言厉声打断他。
江潮吓得一愣,怔怔看着面色冷峻的主子。
随后嗫嚅着问:“大人……是属下说错了话么?”
顾不言没理他,片刻后才道了句,“先退下吧,记得早点将卷宗抄好送给许之墨。”
江潮虽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拿着卷宗退下了。
他静静立于屋内,盯着屋外的雨幕发了好一会儿愣。
次日,许之墨下值后刚回府。
阿四便急匆匆跑来,“公子,不好了。”
许之墨漫不经心觑他一眼:“天又没塌下来,何须这般慌张。”
阿四气息发紧,手里托着一个牛皮纸袋。
“刚一个乞儿送来的,说是要转交给大人,小的往里瞄了两眼,这……这可都是咱们谋害郭……”
他立马止住话头,警惕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许之墨的脸色瞬间肃穆几分。
低声吩咐:“去关上房门。”
阿四赶忙去关房门。
屋内的光线暗了几重,许之墨打开纸袋,掏出了里头的卷宗。
一页页看下来,他气得面色涨红,一拳捶到案几上。
捶得那案几“噗”的一声闷响。
阿四吓得战战兢兢:“公子可知……是谁送过来的?”
“除了顾不言,还能有谁?”
许之墨咬牙切齿:“我没去找他麻烦,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不言会不会去皇上跟前告发公子?”
“他若想去皇上跟前告发,便不会来这么一出了。”
许之墨将卷册扔进炭盆里,悉数烧成灰烬。
“他定猜到我已抓到他的把柄,故尔用我的把柄来要挟,看来,咱们不能亲自出面动他了,须得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
许之墨没应声,思量片刻。
转头吩咐:“想办法给那魏如递个信,就说我已抓到顾不言外室的把柄,想与她商议商议。”
阿四不解:“公子为何……要与她商义?”
许之墨阴沉一笑:“只因她可能知道,顾不言的‘外室’藏于何处。”
找到金毋意的藏身处,便是扼住顾不言的命脉。
不仅能将他一举击攻,更能将金毋意一并击杀。
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他怎能不去试一试呢。
两日后,许之墨与魏如相约在一家茶肆见面。
魏如乃府中嫡女,向来瞧不上庶出身份,自然也没将许之墨放在眼里,哪怕应约前来,面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家二公子竟关心起了顾家家事。”
“我关心的可并非是顾家家事。”
许之墨殷勤地给她满上茶水,“我关心的,乃是金家案犯是否落网。”
魏如不解:“金家案犯?”
许之墨微微一笑,随后将金家谋逆案详情及顾不言藏匿金家人犯之事如实道出。
魏如一听那牙尖嘴利的外室竟是逃犯,顿觉不可思议,许久也回不过神。
“若魏姑娘说出那外室的藏身处,便可瞬息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魏如不屑地觑他一眼:“我若称了你的意,势必要陷子仁哥哥于不义,许二公子这是把本姑娘当成了傻子么?”
“魏姑娘多虑了。”
许之墨的语气不疾不徐:“魏姑娘别忘了,太后可是顾不言的亲姑母,她老人家又怎会因区区一个金家人犯,而毁了自己的亲侄子?”
魏如没应他,仍是心头有疑。
许之墨火上浇油:“城中谁人不知,魏姑娘心悦于顾指挥使,如今有那外室在,怕是要让魏姑娘徒增不少烦恼了;而世人也皆知,那外室亦是本官前未婚妻,如今她未死,定也要给本官现任妻室心头添堵,本官与魏姑娘目的相同,皆是想让那外室得到应有的惩处,魏姑娘为何还迟疑不决呢?”
魏如愈听愈焦躁,“嗖”的起身。
“我并不知什么外室藏身处,与许二公子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先告辞。”她说完转身往外走,并匆匆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不过才行丈余远,她又心头不甘,让车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