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夫君失忆后(69)
殷禾想起来谢迟今天突然莫名其妙地发热,此时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他下午抽什么风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一律归结于脑子烧傻了。
殷禾本来就打算出门找些吃的,便颇为善良地问道:“肚子饿了,出门找点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可以顺路帮你带回来。”
一阵风吹来,昏黄的夕光顺着院外的老树倾泻进院落里,伴随着那股温暖的幽香,谢迟向着她走近了两步:“一起去吧。”
那股香味顺着鼻腔直往心里钻,距离一拉进,味道更加明显,殷禾甚至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朝着谢迟走了一步,两人贴面而立。
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两口,恍恍惚惚地呢喃了一句。
谢迟垂眸看着殷禾的一只手攥上了他的衣带,有些好笑地发现殷禾像个小兔子似得鼻头不断耸动,最后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埋首嘟囔了一句。
她的声音很低,谢迟略低了低头在她耳边问道:“什么?”
殷禾嗅着那股好闻的味道,像是上瘾似的怎么都闻不够,她看见谢迟的耳朵送了过来,白玉般的耳垂泛着珍珠般润泽的光。
想也没想,她一口咬住了那莹白的耳肉。
“你好香。”
“嗡”地一声,耳垂被炙热的唇瓣吻咬上,谢迟脑中轰鸣作响。
那根名为理智的线仿佛一瞬间断掉,顺着耳垂滑下脊背,身体颤栗着,让他整个人的身体都轻轻发着抖。
望着殷禾迷醉的眼神,谢迟脑海中终于回想起下午倒在浴盆里的那瓶古怪的东西。
他咬了咬牙,一狠心将面前的人推开。
回过神来的时候,殷禾才发现自己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谢迟的衣带,面前的谢迟像是大喘气似的,脸上的皮肤红得仿佛要滴血。
她将谢迟的衣带放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完全不受她自己意识控制一样。
“你是不是往自己身上乱抹什么东西了?”她皱起眉,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之前和泛雪在凡界游历时偶然得到的一种东西。
“你是不是用凝香露了?”
“你怎么知道?”谢迟脱口而出,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殷禾瞪了谢迟一眼,想起来当时和泛雪拿到凝香露以后,她那时候不懂,就朝着他随手倒了几滴。
谁曾想,那东西简直堪比痴情蛊,一旦闻到这个味道便会不由自主地迷恋上这个人,那时候几乎是一出门,泛雪就被全城的少女围地水泄不通,那阵式,简直像是要把泛雪分食拆吃入腹。
到最后,还是她拖着泛雪在深山老林里躲了三个月,确认味道已经完全散掉了才敢出来。
庆幸的是,闻到过一次这个味道以后,后面再闻,便不会再有太大作用了,因而刚刚谢迟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她便能够回神。
殷禾不愿意和他多解释,反正说了他也不信。
“我就是知道。”说罢,殷禾朝着谢迟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还是回去吧,近期先不要出门了。”
谢迟不明所以,自然不肯:“原因?”
不听劝的人,她也不想再跟他多废话。
“不想被围个水泄不通,你就乖乖在这里待着。”
她也没管谢迟什么反应,径直出了门。
在一个面馆里花了十文钱吃了碗面,清汤上撒了点葱花,还盖了个金灿灿的荷包蛋,面条筋道爽滑,面汤清淡适口。
殷禾吃得心满意足,身上微微出了些汗,走出面馆后,月亮已经高悬于天际,晚风一吹,迎着那抹飒爽的凉意整个人极为惬意。
她慢悠悠地沿着河边一路前行,不疾不徐,不紧不慢,整个人从容自在,自从离开怀水乡以后,她便再也没体会到这么惬意自在的夜晚。
灯火灿烂,倒映出市井人家的烟火气。
街上忽然响起哄闹的声音,沿着整片河岸而立的街巷上仿佛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似得,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的中心站着个白衣少年,有些疲懒得耷着眼皮,身上被一圈金色的护体灵光罩着,但依然抵挡不住四面而来蜂拥的人群。
她们脸上带着盲目的狂热和迷恋,只为触碰一下他的衣角。
像是争抢猎物的兽类,咆哮着,扭曲着,甚至为了一片气味的停留而哄打起来。
少年像是看不见眼前乱成一片的景象似的,只是有些厌烦地闭了闭眼,常用剑的那只手垂在身侧,轻轻摩挲了几下。
“早该听她的,不出门好了。”谢迟抬眼扫过疯狂的人群,有些烦躁地一手拍开伸手试图拽住他一角的手,一边无奈地想着。
“借过——”
人群上方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谢迟微微仰头,只看见少女足尖轻踩越过人群,像只灵动的、展翅欲飞的的蝶不经意间落到他的身前,然后对着他伸出手。
“愣着干嘛?”
“走,我带你回家。”
脑海中轰然一声,像是两道声音在记忆里重迭。
在一百二十年前,他也曾听到过面前这个少女,对着他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那时候,他还不是羽山的谢迟,他还是凡界的一个四处讨饭的小叫花子。
那个时候,他的名字,叫做泛雪。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出生以后被一个渔夫捡到,据说是顺着河边一路漂流而来,脖子上只系了一块玉牌,上面刻着——泛雪。
于是,渔夫便将他收养下来,好日子没过多久,五岁的时候,渔夫便死在出海的一场风浪里。
他和大多数孩子不同,懵懵懂懂地长大,在还未懂事的年纪便要学会怎么去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