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流羡见莫照尘脸色没有一点异样，不由松了口气，他好像不曾记挂之前的事情。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莫名失落。

第三十八天

莫照尘出现，让沉星派的弟子心中安定许多，这一路也没有再遇到走不出的状况，大家都松懈下来。

回到沉星派后，莫照尘还没回自己的住处，闻峰主带来妖界求援的消息，说是镜妖如今在妖界。

这件事拖不得，莫照尘略微犹豫片刻，决定亲自走一趟。

御流羡得知也想与他同去，却被莫照尘拒绝了。

御流羡见他拒绝自己，不由问他为什么。

莫照尘看着御流羡艳若桃李的面容，见她眉间微皱，似乎不满自己的决定，心蓦然一软。

但随即又想，也许这是一个机会，能够好好想清楚的机会，他仍旧拒绝了御流羡随行的提议。

御流羡见莫照尘不愿意给自己一个理由，有些颓丧低下头，“师父是不是还在怪我之前不告而别？”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莫照尘可能还在介意她上回和他发脾气的事情。

莫照尘见她突然提及，一时微愣，但他并非是因为此时，而是担心御流羡遇险，他实在不舍御流羡进入险境。

“不是。”莫照尘不知自己该如何与她解释，他甚至不知自己这次闭关，到底有没有获得一个答案。

或许他应当和御流羡开诚布公谈一谈，而不是这般无端猜测，这并非好事，尤其是当日御流羡说的那句话。

她不喜欢别人帮她做决定。

莫照尘想到这里垂下眼睫一时沉默，御流羡见他怎么也不说，有些着急，“师父，你总该告诉我一个理由，之前事情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成吗？”

听见她这般委曲求全的一段话，莫照尘抬眼看她，眉眼微弯似乎有了笑意，随即又很快敛起消失不见，“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有件事，确实要和你开诚布公谈一谈。”

殿中还有其他弟子在，莫照尘思索片刻，让御流羡随他离开，寻个地方单独说两句话。

离开大殿往后山走去，等到人声消失，莫照尘才道：“你应知我这几日闭门不出，是有缘由。”

御流羡并肩和他走在丛林的小路，隐约觉得记忆里好像有模糊的场景，随后就听见莫照尘开口：“从妖界回来后，我就有一事想不明白，对外称是闭关，实际只是想避开一个人。”

“避开谁？”御流羡转过头去看他，似乎不明白莫照尘话里的意思。

莫照尘听见御流羡这么问，沉默了片刻，他走到后山的崖边，望着远处的山川晴空，山上的清风吹起他鬓边的头发，身上红衣猎猎。

“师父？”御流羡站在他身边看他，许久莫照尘才看了她一眼。

他垂下眼睫，“说来好笑，我不想承认自己动心，却仍旧狠不下心断情。”

听见他这句话，御流羡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又想起当时虞素素说的话，心中难免有些难受。

莫照尘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抬眼望着御流羡，眼中的情绪翻涌，情愫和痛苦交织犹如实质般溢出传染，“我始终忘不了，你当年入门之时的决然。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收你为徒，是出于什么原因。”

御流羡睁着眼睛看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望着莫照尘显得有些呆滞，随即忍不住睁大眼睛看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莫照尘苦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断掉这些念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割裂。”

御流羡没有以前的记忆，不知道莫照尘为何会喜欢上自己，她甚至觉得莫照尘喜欢的红衣的那个自己，不是现在的她。

但他脸上露出的痛苦神情，让御流羡不忍心再看，她避开了莫照尘的视线，也避开了他对自己的心意。

莫照尘却并不觉得有多意外，说完这些后，他反而明白自己日后应该怎么做，他只是道：“所以我不想你去涉险，担心你会遇见危险，这里灵气殆尽，我想你回去或许还有生机，并不是想帮你做决定，可以明白吗？”

御流羡听见这些话不知该回答什么，莫照尘这番话确实是对着她说的，不是那个传言中的红衣少女，这让御流羡一时分不清，或者说她不知该不该将自己和那名红衣少女分割开来。

“此次妖界之行，若是你实在想跟，为师也不勉强，但万事都要听我的。”莫照尘犹豫片刻，还是松了口气。

御流羡对他并没有那种感情，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她应当不会和自己出行才是。

闻言御流羡心情有些沉重，她觉得自己好像接不下莫照尘吐露的心绪，也不知道自己这回去还是不去，等她思考完看向莫照尘，见他好像恢复往常的神情，一点也瞧不出想要拒绝自己同行的模样。

御流羡又开始犹豫，她怀疑师父是不是故意说出这番话，好让御流羡觉得自己应当和他避嫌，自然不会跟去妖界。

“好，我都听师父的。”御流羡扬声回答道。

莫照尘听见她这么说微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她，见她一脸坦然的模样，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应下。

“回去吧。”莫照尘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准备了。

御流羡却不着急，她拉住莫照尘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看他：“师父当真对我心动？”

猝不及防被人握住手，莫照尘察觉御流羡手上的温热，从她手中挣扎出来，偏过头并未去看御流羡的脸，转过身要离开山崖这边。

“不要胡闹！”刚才那些话已经是极限，他实在说不出对御流羡心动的话，也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