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16)

“好，你吩咐下去，我想去试试那把长枪。”

莫于池将人带去兵器架一一试用。

第十章

白风誉这一试便试到了酉时，府上也没人唤他吃饭应是莫于池托人吩咐了。

“吃了晚饭带你出去转转。”

他把人带到盥洗池旁泡手。

白风誉有几年没碰过兵器了，手上被磨的又红又肿。

莫于池将他手擦净后又从身上摸出药膏给他涂好。

药膏清凉，不过多时便在他手上干了。

恰好小厮摆上饭菜唤两位去吃，到了厅里桌上都布着些辣菜。

白风誉是喜辣的，但他记得莫于池从江南来的反倒吃的清淡些。

他轻声问道：“你吃得惯辣菜吗？”

莫于池给他布好碗筷：“无事，来了城都有在习惯的。”

话虽如此，他身旁还是备了清水需要沾一下。

白风誉吃的热乎，口若涂脂，看起来艳丽的很。

他鼻头有些红，眼角也沁了些泪。

有些人吃辣的反应就是这么大，彼时他接过莫于池递来的水喝了几口才勉强压下那股痛感。

许是今天一直舞刀弄剑浪费了体力，晚食倒是吃的多了。

两人吃完饭正巧赶上夜市，莫于池说是去消食便带着他出去闲逛。

白风誉养好病之后并不常在城都的街道上走动，一是需要在府里温习功课，二是外出容易害病，那时候金贵的很，一点小风都能让他发几天热。

如今算来他也是第一次在街上闲逛。

主街多是些店铺，大多是衣铺和首饰，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又转而看向小贩的。

想起莫于池送过自己很多东西他不由得有阵心痒。

“莫于池，我好像从未送过你什么物什。”

身侧的人正盯着不远处的胭脂铺，听到白风誉的话还愣了一下。

“我没什么喜欢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送。

白风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个男孩正在胭脂铺门口徘徊。

“你认得他？”

白风誉跟着他朝那个男孩走去，凑近一看也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

“五皇子，晏雾仪。”

莫于池站在他面前行了个礼。

白风誉眯起眼睛仔细回想，自己确实是没见过的。

“见过五皇子。”

他拱手行礼后便问五皇子为何在胭脂铺徘徊。

晏雾仪声音有点哑，脸色红润：“白小姐说是跟老板谈了一盒胭脂但是忘了带银钱让我在此地等着。”

听闻是自家妹妹的事情白风誉也只好细问：“那她人呢？”

“去了有半刻钟了，我身上的银钱她也不用，非是要我等着。”

白风誉眉头一皱，明显就是白妍女把人晾这儿了。

“罢了，我帮她把钱给了，你回去罢。”

晏雾仪摆摆手：“不可，白小姐让我等着呢。”

白风誉还想说什么被身旁人扯了一下：“白二小姐来了，应该没想着晾他。”

他低头凑近白风誉，声音说的小，尽数喷洒在他耳廓处。

白风誉不自在的偏过头去看白妍女。

白妍女手上果真拿着钱袋子，还喘着气。

“久等了，哥哥怎么也在此处？还有将军。”

白风誉招招手没说话，只是让她先去把钱给老板。

白妍女拿着胭脂盒出来的时候晏雾仪顺手就接过了。

白风誉惊叹于两人相处方式的熟稔程度但终归是什么都没说。

“哥哥，同我们走一段路吧。”

她左侧跟着晏雾仪，右侧挨着白风誉和莫于池。

又不知她作何想法将自己和白风誉换了个位置。

白风誉看着身边那个矮自己一半的五皇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是问道：“五皇子喜胭脂吗？”

白妍女低着头闷笑又转头看向莫于池。

“莫将军，我哥哥平日都是这么跟你交谈的吗？”

莫于池戴着今天白风誉戴过的面具：“倒也不是。”

晏雾仪憋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半天才开腔：“不是，是白小姐喜欢所以我陪着她的。”

少年人的心事都藏不住，白风誉两眼一眯就知道晏雾仪打的什么主意。

白妍女要比晏雾仪大上一岁，可能是晏雾仪平时没什么玩伴所以才赖上了白妍女。他这么想着终是没对晏雾仪说什么。

四个人将主街逛完了也没买什么东西，末了还是莫于池将两人送回府邸。

白妍女开口道：“五皇子呢？”

晏雾仪低着的头总算是抬起来了，他摆摆手道：“不必送，我自己能回去。”

神情有些惊恐，似乎很怕莫于池。

莫于池抱手而立，闻言也只是轻轻颔首。

门外两人目送白家兄妹进屋后才转身走。

莫于池一巴掌拍到晏雾仪脑袋上：“屁大点就惦记人家小姑娘。”

晏雾仪捂着头不敢出声又忍不住嘟囔：“那你不还惦记人家哥哥。”

习武之人耳力都挺好，莫于池提着他后脖颈甩了两下“你现在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这种打压总归是不够的，他继续说，“方才白二小姐看样子就是想把你介绍给小相爷认识，你反倒装上鹌鹑了。”

晏雾仪皱着眉揉自己的脖子：“把我介绍给白相认识干嘛？”

莫于池又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小相爷和太子不合你不知道？你是第二人选。”

“可我无心……”

莫于池适时打断他：“你无心不代表你四哥无心，现在他坐着这个位置指不定哪天就落你头上了。”

“白二小姐看人准，你若是在小相爷面前表现一下保不齐能推了你四哥，不然就跟你大哥一样远离城都做个闲散王爷连白二小姐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