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84)

“我算是发现了，每次我快出事的时候你就回来了。”

戚蔚然上手替他把脉：“嘬嘬嘬，小可怜，你们还没找到吗？”

白风誉摇头：“他说他也不知道。”

戚蔚然递给他一个药瓶，又仔细琢磨了一下。

“是小八吗？”

他很轻的嗯了一声，接过莫于池递来的茶水将药丸吞下去。

戚蔚然去看他的脸色。

“虽然猜到是他了，但是没想到会这样。”

白风誉逐渐好转，脸色也红润不少。

“是，但是挺明显的。”

他回想了一下：“我入狱那段时间让暗卫盯着外面的动向，与父亲一起失踪的就还有小八。”

戚蔚然见人好了，也没多说什么。

“小八陪你的日头也久，不如想想为什么你父亲当年没有拦着他，他不可能查不出来。”

他走后白风誉更有些郁闷。

他不太明白晏源为什么会将小八派来，还一待就是好几年。

莫于池点着他的眉心：“大抵是跟先帝有关的。”

“先帝？”

莫于池给人掖好被角，坐在床榻边上。

“先帝叫晏承时，也是如今帝王的生父。”

“早年先帝膝下十一子，九位公主，这么多人，全都不见了。”

“晏安排名第八，也叫晏八郎，是当时先帝最不看好的儿子，但也是他的手段让晏承时老老实实将皇位给了他。”

“我也是在梅阁那边查到的，详细的东西可能只有右相知道。”

“与其说是晏安派了小八来跟你，不如说是皇上给白老爷施压。”

白风誉眯着眼睛将事情梳理着，反而越来越困。

快睡着时，屋里传来微弱的开门声，身边窸窸窣窣的，是莫于池出去了。

翌日，白风誉下过早朝后又跟着右相去了府邸。

他询问了一些前朝之事，右相明显不想多言。

“怎么？皇上对你动手了？”

白风誉低垂着头：“没有，父亲也未曾说过这些事情，晚辈实在有些好奇。”

谭户笑呵呵的拍着他肩膀：“好奇？你也就在求我的时候才自称晚辈。”

说着，他去书房给了一封密卷。

“这是太史记的一小册密卷，你父亲从未给你看过？”

“从未。”

白风誉说的笃定，在当时收拾白勉成的房间时，他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也没发现过其他东西。

密卷里记录了从先帝开国时的一切事情，但有部分痕迹被特意抹去，他问过谭户，那人说应该是在白勉成的房中。

左右两相，执掌两份密卷，一封开国，一封夺位。

难怪这么些年，晏安都不敢动白勉成。

不单单是忌惮他的地位，还有他手中的那一份密卷。

如今白风誉从未见过那封密卷，而晏安似乎也知道他手上没了这东西，便直接借着私通的由头把他杀了。

他无心过问前朝旧事，只想扳倒晏源。

从右相府出来后他又去了镇北将军府一趟，李秋敛这段时间兵权有所调整，他也将那些全部归还。

“李将军。”

李秋敛此刻正在府中练剑，闻言朝他望去，一身红衣立在原地。

“白大人，是有什么要事吗？”

白风誉点头：“李将军跟着陛下也有好几年了吧。”

“是。”

“陛下身边是否有兄弟姐妹？”

李秋敛仔细回想：“没有，除右相以外我是跟着陛下最长时间的人，从未听说过陛下的亲人。”

“他们说是因为先帝的妃子大多体弱，生出的孩子几乎都早夭。”

白风誉又随便问了些事情回了相府。

他坐在案几上琢磨着这些事情，又觉得出现了自己从未察觉到的问题。

戚蔚然也在府里歇着，他听闻白风誉回来了，便火急火燎的跟去书房。

“你在查什么？”

白风誉被他的动作吓到，抬眸看向他。

“没什么，你怎么了？”

戚蔚然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换上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这不是听说你跑完右相府又跑镇北府吗，所以问问。”

“而且你身上的毒素还没清干净，不易多走动。”

见他明显心虚的样子，白风誉更狐疑了。

“戚蔚然，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怎么会？我底子都被你父亲摸的清清楚楚了，不然怎么还能呆在你身边。”

他皱着眉看了戚蔚然好几眼，一直有不对的地方。

“不想说就算了。”

白风誉摆手让他坐过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将纸上写的字递给他。

“先帝膝下多子，到最后居然只剩了陛下一个人，怎么听怎么不可能。”

戚蔚然的眸子一缩：“你听谁说的？”

“怎么了吗？”

“没事。”

白风誉又低着头继续说：“府中的密卷不见了，听右相说是前朝的记录，他那一封是开国史记，我父亲这边是夺位之争。”

“可是密卷被偷了，这也导致我父亲被杀害。”

戚蔚然的脸色越听越黑。

“那你现在能想到的是什么？”

他伸手在晏安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夺嫡之位向来凶险，但不知父亲手中的密卷到底是什么，会让陛下害怕这么多年。”

“所以要么找到密卷，要么找到前朝其他人。”

戚蔚然伸手捂住脸。

“你还真是……”

他最后一个字说的极轻，白风誉根本没听见。

“你说什么？”

戚蔚然摊开手笑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