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9)
“宋侍卫!”白妍女站在白风誉身后朝宋千银打了个招呼。
白风誉轻咳一声:“你认识他?”
“上次去东街买吃食碰上了宋侍卫买饼子。”
说着她的步子开始往前动,全然不顾白风誉的脸色。
走到宋千银身边她才道:“阿兄,你同莫将军多说说话,我跟宋侍卫有事商议。”
她扯着宋千银的衣袖把人带走,临走前宋千银瞄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昨日主子便同自己说要去寺里游玩随时备着白相的命令,白小姐也是白相家的,应该不算抗命。
待两人走远白风誉才上前同他道:“抱歉,家妹被惯坏了难免有些无礼。”
“无妨。”
白风誉走上马车迟迟不见底下那人动身。
他隔着马车问道:“莫于池,愣着作甚?”
这是莫于池第一次听见白风誉喊他名字,平日里都是莫将军莫将军的叫着。
莫于池闻言上了马车,小厮将台子撤下目送几位离开。
车内点了香还摆了盘糕点,两人分坐一边相顾无言。
出了城门,莫于池似无意道:“白相,你这玉环不像是城里的物什。”
白风誉用手兜了一把:“少时下去江南在集市上淘的,成色不错便一直留着,有何不妥?”
莫于池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没有,瞧着眼熟,未曾想白相曾去过江南。”
“江南水乡养人,少时害病去长住了几年。”
“我从江南出生,倒是未曾见过白相。”
白风誉眨了下眼同他伸手比划:“当时这么高点儿,家仆怕出差错把我捂得严实,又怕仇家追杀更不曾让我在外露过面,莫说见我,怕是江南白姓人都未曾听闻过。”
他捻起糕点小尝一口,切确不如莫于池带来的好吃。
“江南钱银充沛,那年去时遇上求钱葬双亲的小娃拦下马车,可惜我病的太重,本想亲自去下车同他说道安慰一番却被家仆拦下,命人送了些银子帮衬着去,后来差人打听只说那小娃得了好去处把家亲葬在江南小坡,身子转好了些就让人带去看看。”
他记得,少时听马车外的小娃低声求钱,离了双亲言语之间也听不出几分哽咽,等帮忙的家仆回来,在自己病好之后又托人立了墓碑,尚未写名,只是留记号怕谁路过给踩了去。
莫于池轻笑一声:“白相倒是好心,那小娃想必得念着你一辈子。”
“举手之劳罢了,再如何念着我总不能以身相许吧,可使不得。”
两人在车上闲聊过后已到了寺庙门口,门外正有僧人候着。
安定寺不算国寺,但在整个元国来说威望也算高。
僧人同白妍女两人一齐在门口候着,见到白风誉和莫于池两人后抚掌行礼带人进去。
“白小施主念及寺里花旺,老朽特地托人清扫了后院。”
白妍女谢过:“主持有心了。”
“阿弥陀佛。”僧人握着手里的佛串眯起双眼带着笑意。
老僧的眼神转向白风誉和莫于池:“世事难料世事易变,白小施主所见及所闻。”
白妍女礼谢后跟着其他僧人去看花,独留白风誉和莫于池站在原地。
“白施主,莫施主,此番前来是求姻缘吶还是国安吶?”
老僧笑眯眯的垂下手给两人带路,寺庙周围的花并不多,全栽在了后院。
“心诚则灵嘛,莫要觉得老朽坑蒙拐骗,佛家的子弟也得寻口饭吃啊。”
白风誉往功德箱投了东西又交付过香火钱。
莫于池不信佛,故而对佛门重地没什么想法,老僧凑近他耳畔悄声道:“有情人得缘。”
莫于池转头把香火钱递给了寺里的小僧。
老僧乐呵呵的给两人递了香。
两人分别拜了拜而后又跟着僧人往后院走。
莫于池临时去江州救灾没能赶上接风宴,对于宴席上的风风雨雨也一概不知,只是偶有言语传来,说是帝王无心与外邦交好。
如若守不好边疆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莫于池和宋堰,帝王要开疆扩土遭罪的也是他们。
元丰国兵力雄厚,三将并立。
莫于池守江州以南,宋堰驻唐城西边,李秋敛居城都镇北。
现下北田的商人宁从唐城走也不愿直接在元丰国的北边进入。
如若不是西境最近平稳无事,大都猜测两个地方国在远交近攻了。
白风誉的头顶沾上花瓣,他微微低头捻下。
“陛下想要吞并西境,届时你和宋将军都要出征。”
莫于池今日没佩剑,双手抱胸走在白风誉身侧。
“西境求和也是为了修生养息,但毕竟是善骑射的地方国,虽然比不上元丰国的兵力雄厚其战术也是难以捉摸。”
白风誉思索道:“如若真跟西境闹的太难看,北地的北田也说不定横插一脚。南下的硫国已经谈和,但也说不上交好,三国合力也能让我们元气大伤。”
兵法之道亦君子习之,白风誉对兵术算不上敏感,但也懂些纵横之说。
帝王心切想要一统天下,但与周边交恶,最近皇位又动荡,太子不立多有内讧。
外忧内患搞的官员们也人心惶惶。
白风誉驻足在树下,近些日子他心性大变也开始圆滑简言。
莫于池身立于侧:“休沐游玩就不必想太多,你方才求了什么?”
话题转移的快,白风誉没反应过来。
他抬头眨眨眼又轻笑一声:“国泰民安?也就这点所求了。”
莫于池从怀里掏出个香囊,里面没什么东西捏起来也是软塌塌的。
“我们那边有个习俗,送香囊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