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94)
“主子。”
白风誉将卷轴上的一处指给他看:“查到什么了没。”
暗一将登记册放回去又掏出另一个册子。
“上面说先帝曾与大公公交谈一夜,随后打死了宫里的两个太监。”
“后来白老爷接回的戚医师也没查到身份,当时虽然是让属下去查的,但有人从中作梗,属下跟老爷说过此事后戚医师的身份就好查多了。”
白风誉头疼的将卷轴收好。
有些事情但凡出了突破口那一切都好查了。
更何况戚蔚然都将这事儿摆在明面上了。
昨晚他睡得迷糊,恍惚间听见莫于池和戚蔚然在外面谈话。
两人交集不多,他也不会觉得是莫于池背叛了他。
“不用查戚蔚然了,让他们注意一下夏明之的动向。”
“是!”
暗一从他面前闪过,大门被人推开,莫于池正穿着一身铠甲。
“回来了?”
白风誉抬头看向他,今早下朝时他还穿着官服,如今这一身看起来有些严肃。
莫于池皱着眉朝他走进:“怎么不多穿点?”
自他们回来之后,天气渐凉,莫于池临走时给他备了外披,没想到他还是没穿。
没等白风誉说话他先去房间里找了披风。
见他神情严肃,白风誉本来还想开开玩笑。
“怎么了?”
莫于池坐在他身边沉默不语,手上还捏着他的细指。
白风誉被闹得没什么脾气,就顺着他。
莫于池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李秋敛重病,镇北的练兵场又是我去。”
将领各有各的练兵场地,虽然离得不远,但来回几趟还是麻烦。
这就说明他回府的时间就更晚了。
莫于池也就是抱着他缠绵了一会儿,倒也没有真的烦。
他抱着白风誉的腰身朝桌案上看去:“还在查?”
提到这个白风誉就有些窝火。
他将身边的人拨开:“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莫于池看了眼卷轴又看了眼他:“说什么?”
见他神色无辜,似是真不知道说什么。
白风誉面色平淡:“没事。”
他又跟莫于池说了信件被晏源拦下的事情,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莫于池点头:“小人之心。”
白风誉拍了拍他的头。
“算了,没什么损失。”
他又埋头看着卷轴,将自己所知道的重新罗列了出来。
“右相这段时间身子也病重了,许是降温,都染上风寒了。”
莫于池紧了紧他身上的衣袍:“那你多穿些,我给你备着的衣服也不知道多看几眼。”
他覆上白风誉微凉的手。
“我穿的已经够多了。”
莫于池一直在身边照顾他,特别是在衣着方面,气温变化很小他都能感觉到,给白风誉添的衣服也比平常人多。
右相病重,但手中实权不多,告了病假也就没人管过。
半月有余,谭户一直不回朝,皇上似乎才发现有些不对。
白风誉下朝后去右相府拜访,门口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
他进去的时候只有个小厮带路,也少了之前那种热闹的氛围。
谭户的门口站着一位男子,白风誉认得他。
“谭少爷,谭相如何了?”
谭老大正在门口转悠,闻言看向他。
“病情加重,来了好几个御医都说不行。”
白风誉皱着眉让小厮去白府请人。
他被谭老大带着进屋,谭户的屋子里闷着药味儿,冲人得很。
尽管他也是个药罐子,也还是有些受不了。
听见床榻上传来的咳嗽声,他走上前去。
“谭相,这病可是折腾了好些时日,晚辈托人去找府上的医师来了。”
谭户说不出话,一双眼睛无神的朝他眨了眨。
白风誉坐到床榻上将人扶起。
谭户靠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他将众人都屏退。
“谭相?”
谭户靠在床框上沉重的呼吸了几下。
他咳了几声接过白风誉递来的水。
润了润嗓子:“有劳你了,我这身子早就该入土了。”
他算不上多老,但也是近知天命的年纪,身体上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
白风誉拍了拍他的后背:“哪里的话,待医师来瞧过再说。”
“谭相半月有余没上朝,今日一看这病着实吓人。”
谭户如今像枯木一般毫无生机,连往日同他吵架的气势都不存在了。
“你父亲那件事,我是知道的,只是他死前也勒令我不要同你多说。”
“如今命不久矣,又想着你性格倔强,总该是得该损一声。”
白风誉低垂着眼听他慢慢说。
先帝在下旨左右两相去剿匪查贪污的前一个晚上约谈了他们。
但白勉成料到不是什么好事,就将谭户糊弄了过去。
到了雁城,他之后也见过谭户,向他说明了那件事。
先帝与大公公商议,将最后的一子一女送出宫外,能跑多远就多远。
后来一子晏子治在学医算命,一女不知所踪。
是白勉成吩咐了人去保护晏子治,才在白风誉七岁时接回晏子治。
他师承药学戚家,改名戚蔚然。
所以先帝的孩子,一直都在白府。
这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总之谭户讲完的时候戚蔚然还没来。
白风誉替他掖好被角转身出门,碰上了背着药箱姗姗来迟的戚蔚然。
见人来了,他站在门口等候消息,又跟谭老大随口闲聊了几句。
戚蔚然出来的很快,见两人的样子直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