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被偏执霸总盯上了(57)
还未出海的渔船停泊岸边,零散的几位渔民操着一口难懂的方言聊家常,是这座城市的晨起曲。
一派怡然自得的平淡生活。
但在渔民和渔船之后,是一艘艘更巨大的怪物,载着飘洋过海的货物,还有的是为了载客而停泊的游轮。
江浔步子一顿,所会不多的方言听出渔民们在聊那些货船能装多少鱼。
多少鱼啊?
那些货船、游艇——比渔船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庞然大物流淌的黑色的油,堆积着普通人的肉身白骨而成。
它们是为了摧毁普通人的一生、碾碎一个家庭而成的。
江浔仰头,便见那艘富丽壮伟的游艇泊在他面前,与数年前那艘并无二样。
“又回到这里了。”江浔没有一丝犹豫地大步向前迈去。
江浔从不犹豫,从未踌躇,从选择跟在许慎身边起,江浔的选择从来都是这样的干脆利落。
而在风雨欲来的今天,走在楼梯的江浔,望着茫茫海面第一次升起犹豫的情绪。
这样对许景淮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吧。
江浔踏上游艇的最高层,便见走廊里笔直矗立的黑衣人弯腰致礼。
“许总就在里面,江助理请进。”其中一人躬身开门。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其中,精致雕花装饰处处可见,全然是中式建筑的富丽堂皇,难以想象这是一艘游艇上见到的场景。
座椅上的许慎撑着厚重的书桌,闭目养神,听到声音才不经意地睁开眼。
“江浔啊,回来了?”
江浔颔首,先烹茶奉上,换了许慎手边不知是谁奉上的茶,幽香缭绕。
看着许慎还算满意的眼神,江浔伸手按在许慎的太阳穴上,替许慎按摩。
“许总您也是,起的这样早还是要担心担心自己的身子啊。”
许慎哼出一声:“还不是那个不成器的把我气的——许景淮整日的不学无术瞎胡闹就算了,许云越竟然惦记起他老子身子下的位置来了!”
许慎满脸写着怒火,重重地拍上桌子。
江浔跟着弯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许总您这是说什么,大少爷再怎么样也是您的亲生儿子,这集团早晚该是他的,大少爷何必急于这一时……更何况不论许家,大少爷身后还有盛家,他不该——”
许慎抬眼一扫江浔:“想明白了?”
单一个许云越纵有手眼通天也不敢想顶替许慎——毕竟许慎大权在握,许云越要想挣,也得等许慎站不住的时候。
但算上许云越的母家——香港的盛家就不一样了,靠着军火和毒品发家的盛家骨子里还没洗掉匪气,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眼见许家高楼在起,他们岂有不吃一口的道理。
“那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跟他妈一个样。”许慎说着,看向江浔:“你觉得呢?”
江浔说:“许总,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我这辈子早就奉献给许家,江浔全权听您命令。”
“好、好孩子,”许慎拍着江浔的手,踱步到窗边,“我那两个儿子,要是有你的一半,我也不必如此发愁了。”
许慎眺望窗外,太阳从海天相接的那条线中渗出金光灿烂。
渔船挨个出海,在海面上蜂拥出行,而在其中有一艘小快艇,逆向而行,极不对劲。
接着便有一架架快艇出动,把最先出发的那一艘围在中央。
望着窗外的许慎缓缓露出微笑。
没过多久,船舱外传来喧哗的声音。
一个身形狼狈被五花大绑的许大少爷被推搡着进来。
“许云越。”整个房间回荡着许慎威严的声音,许慎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杵了三下。
“父亲,好巧。”
以头抢地的许云越缓缓抬起脸,脸上扯出的笑容撕破了这些年装的孝顺贴心儿子的面具。
他的视线扫在江浔脸上:“江助理也在,怎么就你一个人,我那没断奶的好弟弟呢?”
江浔面无表情地搬来靠椅,扶着许云越被绑结实的手腕,请人坐下,“你们怎么做事的,不给大少爷个凳子做吗?”
而许云越接着这个空当凑近江浔耳边:“看到我这样你很高兴吧,江浔。”
“许云越,”许慎开口,一双眼睛不怒自威,瞪向许云越:“解释一下,不是说交易是假的,那你一早来这是为了什么?”
“我的父亲,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许云越说:“我来码头当然是因为有一场商业合作要谈,您怎么就认定我要搞什么毒品交易。”
许慎早就料到了他儿子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冷哼一声:“你妈在二十多年前也干这种事,她的下场你还不清楚吗,重蹈覆辙?”
许慎拄着拐杖走近,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大儿子。
“你,你妈——迟早要被盛家这套给害死。”
“哦,父亲您原来说的是毒品这事啊——”许云越笑得纯良:“这不就是个利润极大的商品吗,我们做商人的,当然是哪里有利润往哪里钻了,您天天守着您这套旧思想,要不然空有名头没有钱呢。”
“别说盛家,就是这个A市,不都是因为您错过了毒品这块蛋糕,啊?父亲,我这是替您卖人情呢,我们许家牵头做大,到后面随便给A市口肉汤喝,他们都得感激涕零。”
“啪!”
许慎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得许云越偏过头去。
“咳咳咳……”
许云越咳嗽着,嘲笑着。
“父亲,被儿子抢在前面看透了也不用急火攻心。”
“孽子,”许慎说:“我也没想着三两句话把你说动,江浔把人带下去,即刻剥夺你的股份,从今天起不许再插手许正集团的所有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