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和尘似是话里有话。

“这在医学上对于失忆也有好处呢，我记得叫什么‘复现法’……”

琴酒有所悟地低声笑道：“只是扮演‘发小’？”

“……嗯。”次子迟疑而含混地应着。

琴酒，似乎也是话里有话。

但二人谁都没有点破谁。

“——可以，这很有趣。”银发杀手点头，非常坦然地应下了这个游戏。

屋外的阳光恰到好处。

泽田和尘突然想起过去二人闯入组织临时基地一事。当时的天色，可并不美好。

下一刻，嗡嗡作响的铃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于身边卡普利斯疑惑的注视下，琴酒接起电话，语气显得比往日更加锋利几分，“什么事？”

“你那边卧底干掉了吗？库拉索似乎找回记忆了，她发来了另一条信息：您一直怀疑的波本和基尔……”

贝尔摩德笑道：“可惜没有了下文，但如果和前文联系起来，便很有趣了。”

“ ——回来吧，琴酒，有新的老鼠要处理了。”

琴酒的新形象

回日本的飞机他们选择了头等舱, 毕竟组织经费报销，自然要坐得舒服些。

在十代目的帮助下，被琴酒难得放了一马的贝里尼成功假死脱身, 而在处理完意大利的事情后, 泽田纲吉也将在几天后再次来到日本。

连轴转了两天一夜没有休息，琴酒上飞机后终于顶不住，双手抱胸低头，开始闭目休憩。

规律的呼吸声浅浅响起。

泽田和尘俯身凑近, 好奇地注视着他。散乱的银色刘海儿遮住了王牌杀手的大半张脸, 却抵御不了次子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视线。

琴酒眼睑一颤，忍不住睁开双眼，瞪着他道：“看什么？”

“没什么。”泽田和尘偏过头去, 假装在看窗外。

琴酒瞥一眼他金色的后脑勺，再次闭上双眼。

这次行动确实耗费了太多精力。身边人并不值得警戒, 在视线陷入黑暗的下一刻, 琴酒的意识也很快沉寂下来。

泽田和尘这才将头转回, 视线落在毫不设防的琴酒那长而柔顺的银发上，踌躇着，蠢蠢欲动。

说实话, 他很早前就想这么干了——如此好的头发, 不编辫子可惜了。

更何况, 这事他小时候也没少干。

跟做贼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勾起一缕发丝，并用余光观察着。见银发杀手没动静，泽田和尘胆子逐渐大起来, 用食指分开更多的头发攥在手里。

发量和发质都让人好羡慕，也不知道平时用的什么洗发水和护发素。泽田和尘心想。不对, 仔细看似乎还是有不少分叉。

估计是太长了导致的，难免。

一股头发均分为三股，左边绕一下右边绕一下，最后用早从空姐那要来的、装饰有红色爱心的皮筋绑起，很快，自琴酒的左侧，一条粗而长的麻花辫完美出炉。

泽田和尘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非常完美又标准的编发，多年来手艺没有丝毫退步，他果真是个天才。

见琴酒没有苏醒的痕迹，次子便没再继续打扰他。

自随身背包中拿出十代目给他的笔记本电脑，泽田和尘开始逐页阅读起这位靠谱的首领从组织教堂研究室内拷贝的资料。

越看，他眉头越蹙越紧。

这个研究所的确在十几年前获得一具来自日本的女尸，虽未标明姓名，亦可断定正是乌丸莲耶那可怜的母亲。自其骨骼中提取DNA做分析，判断其基因的确存在特殊性，可以与药物完美结合作用。

恰逢银色子弹被毁，在此基础上，数年后组织又启动了A药的研制计划。

值得注意的是，在人体实验那份报告中，有三点比较引人瞩目。

其一是大黑连太郎，服下银色子子弹时二十出头，也是所有被试中唯一冻龄没有生长，达成了长生不老命途之人。常磐荣策结合女性尸骨DNA情况判断，大黑连太郎或许是其后代。

奇怪，如果大黑连太郎如猜测那般就是乌丸莲耶的化名，怎么会十几年前才二十多岁呢？

暂且跳过这个疑问，泽田和尘看向第二份实验报告。

软件程序的实验，被试者……黑泽阵，年龄，15岁。

因为是为数不多实验成功者，组织对他的研究历程记录可谓清晰至极，许多细节或许连琴酒本人都不知道。

一字一字细细看去，几乎将近百页记录全部印在脑中，泽田和尘一直蹙着的眉方缓缓展开。

长出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望向身边的琴酒，他依然沉睡着。

最后是第三份……一个从未想到的名字映入泽田和尘的眼中。

库拉索，几年前与琴酒经历了同样的数据洗脑，自此成为了朗姆最得力的干将之一。据贝尔摩德传回来的情报，她此时就在警视厅的人手中。

他应该找机会接触下库拉索。

望向窗外，就快到日本了。

————

一下飞机，二人便分开，各自向他们的目的地而去。

第一波卧底已经处理，组织接下来的主要目的便是处理第二波卧底，并夺回库拉索。

琴酒前往码头附近的货仓，组织的人已将波本与基尔控制住等待他的到来，而泽田和尘则赶回警视厅，借着身份优势探查库拉索的情报。

琴酒踏入货仓中，大门关闭。

空旷的厂房令每一处细微的声响都带着回音，身着黑衣的组织成员们立于灯光下的，纷纷将目光投射向任务的话事人琴酒。

贝尔摩德靠墙而立，伏特加双□□兜站在门旁，基安蒂和科恩一人抱着把狙击枪坐在半人高的集装箱上。波本和基尔则被手铐锁在称重柱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