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宠后(213)
桑默慈听得自己长长松了口气,嘴角也不觉翘起,竟是生出一些感激来。
“好,朕信你,便也信她。”
说话间,桑默慈已经进了雅间之中,将瓷瓶呈给赵澈之后,重新跪下来。
“就是这个瓶子?”
“是,皇上。”
赵澈手指捏起那小小的瓷瓶,放在鼻尖处扇了两扇,一股似有若无的气味传来。
昨日太医叫李清秋闻那冬青树叶时,他也闻了。
如今再一闻这瓶子,果然味道并无两样。
“果然。”赵澈蹙眉,抬头问“这瓶子是在你房中发现的?”
“是,”桑默慈如实道,“当时刘公子已经被人扶到另外的房间去休息,房中只有民女和夫人了。”
“所以便是有人趁乱将干粉撒在了清秋衣服上。桑姑娘,当时在二楼的,除了你和清秋,还有那刘醒言之外,还有什么人?”
桑默慈回忆一番,道“有民女叫来打点刘公子的两个小的,还有几个凑热闹的舞姬。”
等等。
桑默慈忽然觉得脑海中一道光闪过。
与此同时,赵澈也捕捉到了什么。
“你刚刚为何没有提到这些舞姬?”
“民女以为,她们不过是一群凑热闹的,不在昨日所发生的事情之列,便没有说…”
赵澈加重了语气“桑姑娘,朕看在白大人的份上才信你,你若是还有所隐瞒…”
桑默慈当即便道“民女不敢有所隐瞒。当时在场的,的确便是民女和夫人,还有刘醒言、两个小的,和几个舞姬。”
“那刘醒言今日可在坊中?”
“回皇上,因为昨日之事,刘公子已被家中禁足,今日未来。”
“好,那朕便从那几个舞姬问起。”说着,赵澈握紧了那瓷瓶。
桑默慈抬头看他“皇上的意思…”
赵澈道“将她们叫来,朕要一一询问。不过不要告诉她们实情,就说…朕要寻一位动药的女子进宫。”
“…是。”
桑默慈应声,便起身下楼了。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只怕这些舞姬之中的谁,当真脱不了干系了。
不消一会儿,桑默慈便领着五六个舞姬往二楼去。一楼的客人们始终密切关注着这边的进展。
“这是干什么?难不成皇上看上了这些舞姬之中的一个?”
“这些姑娘可是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看来后宫那些,皇上已经吃腻啦!”
“可不见得,前几日还听说皇上极为宠爱一个新封的夫人呢!”
“谁知道呢!宠一个夫人,又不影响他找新欢…”
那边几个舞姬跟在桑默慈身后,皆是兴奋又惊慌。
“默慈姐姐,皇上怎么忽然要找懂药的女子?莫非他患了什么疾?”
“还要召进宫去?那会不会有被封妃的可能?哎呀我为什么生在医药世家?”
“不过…为什么指明要我们几个来?…”
桑默慈沉声道“闭嘴。不许再问了,乖乖跟我进去,见了皇上可是注意分寸。”
一众舞姬立刻乖了下来,怀揣一颗突突跳着的心脏跟随在桑默慈身后。
片刻桑默慈敲门道“皇上,白大人,她们来了。”
赵澈点点头,白穆川便道“都带进来。”
不大的雅间站了一排舞姬,顿时更显拥挤起来。
皇帝近在咫尺,几个人都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微低着头,却又忍不住抬眼偷瞄。
赵澈在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打量了一番,忽然指向站在最右的一个“你,叫什么?”
第二百八十章询问
那舞姬忽然被指名,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忙垂首道“民…民女玲珑…见过皇上…”罢了竟是张着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
赵澈又问“你可懂些医理?”
玲珑道“民女不懂…”
赵澈微微点头,又看向旁边一个舞姬。玲珑见自己这便被略过了,心中不由失望,却是无可奈何。
赵澈又问“你叫什么?”
“民女紫鸢。”这个倒是从容不少。
“你可懂医理?”
紫鸢道“回皇上,略知一二。”
“哦?”赵澈挑眉,将手中瓷瓶翻转一番,“你来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那紫鸢听罢,便上前去,恭敬接过赵澈手中瓷瓶,凑到鼻尖,手掌扇风闻了闻。
品了半晌,有些犹疑道“该是某种植物汁液特制成粉后之后的味道。”
“具体呢?”
“民女不知,不敢妄言。”
赵澈打量她一番,落落大方,倒是不像撒谎。
不过真正下毒的那个人,自然也是不会承认的。
摆摆手叫紫鸢回去后,赵澈又指向另外一人。
“你可识得这瓶子?”
那舞姬道“回皇上,这种小瓷瓶一般用来装香露或者粉黛,随身带着极为方便。但凡是个女子,该都有的吧?”
赵澈微微点头,又问“朕听闻冬青树液有美容功效,你们其中可有人具体知道,是怎么个功效?”
“美容功效?”
几个舞姬面面相觑,难不成皇上还嫌自己不够俊美?
片刻之后,那名为紫鸢的又站了出来。
“回皇上,据民女所了解,冬青树液并无美容功效。”
“哦?那它有何功效?”
紫鸢一番犹疑,还是道“民女所学浅薄,只知此树汁液有毒,人的皮肤实在沾之不得。”
赵澈捏着那瓶子,道“你知道冬青树液有毒,却没有闻出这瓶子中残留的味道,正是冬青树液之味?”
紫鸢一听,慌忙跪下,道“民女不敢隐瞒皇上。民女家中世代为医,父亲希望民女亦从医救人,只是民女志不在此,父亲所授医理药理,便都未认真去学,只知皮毛。便是这冬青树液,民女在医书上看到过,却是并未实际研究过。所以…虽知其有毒性,却并不知其味道如何。”
这舞姬说得头头是道,神情虽有些紧张,却是并不慌乱。赵澈打量一番,知她该不是下毒那一个。
罢了便摆手叫她起身,又去打量别的舞姬。只见这么询问了一番下来,这几个舞姬有已经放松了的,也有仍然垂首紧张的,甚至于还有对紫鸢投以白眼的。自然也有被问得一头雾水的。
他这些问题,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又是问瓶子,又是问什么冬青树,又问谁懂医理,究竟想问的是什么?
这些人之中,许是也只有两个人猜出了赵澈要问得究竟是什么。
一个是紫鸢,还有一个,便是那真正下毒之人了。
他其实知道这一番询问,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凶手自然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行,如果打定了主意伪装到底,那他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所以赵澈干脆轮番询问一些擦边的问题,这般似是而非地一个个问下去,又始终不说明缘由,倒是可以磨磨那真凶的耐心,叫她慌乱,试着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都是些寻常女子,他不信她们能撑多久。
果然,再打量时,其中一个舞姬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被皇上审问,大家都紧张,可那个舞姬明显已经紧张过头了。但见她脸色煞白,额头微汗,始终半低着头,嘴唇紧咬,却是又时不时抬眼偷瞄赵澈。再往下看,一双手紧紧绞着衣摆,指节都在泛白。
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何以这般紧张?
要么实在胆小,要么,心中有鬼。
赵澈忽然抬手,指向了那舞姬。
“你,叫什么?”
这一句话问过去,竟是吓得那舞姬直接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早就站不住了,就算赵澈不忽然指向她,怕是也要很快摔倒在地了。
桑默慈始终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现在看过去,心中一惊。
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那舞姬伏身在地,却不作答。
“朕问你,叫什么名字?”
片刻,听得那舞姬断续道“民女…民女贺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