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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女主,一心求财(29)

张予白面上依旧平静,“是我技不如人。”

“六郎,还来吗?”

陶以墨笑着问道。

张予白微颔首,“再来。”

又是一次精彩对弈。

但是这一次,陶以墨没有前两次赢得那么轻松,这位风轻云淡的贵公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三局未过,便已掌握五子棋的精髓。

“唔,六郎越来越厉害啦。”

陶以墨笑道。

张予白声音如清泉入林,“不及东家十之一二。”

“六郎何必自谦?”

陶以墨忍俊不禁,“我能赢你,不过是仗着我比你更熟悉五子棋罢了。”

“如今你已知晓五子棋如何去下,我的优势便没了。”

陶以墨见好就收,“好啦,你输得起,我输不起,今日便下到这吧。”

张予白有些意外,“不下了?”

“对呀,不下了。”

陶以墨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在棋瓮里,“等下次见面,我再陪六郎杀上几盘,让六郎赢个痛快。”

人际交往嘛,就是有来有往。

她来一次,张予白便也要来一次,这样才叫有来有t往,而不是她单方面扒着张予白。

她得给张予白留个要赢她的念想。

让他想着她,念着她,下次主动拜访她。

“今日嘛,就下到这了。”

陶以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六郎给我留点面子,我还不想刚教会六郎,便成了六郎的手下败将。”

张予白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陶东家,三局之内我赢不了你。”

“三局之外便赢得了啦。”

陶以墨笑盈盈。

——才怪,她才不会让张予白轻易赢她。

在他们没有绑定利益关系成为一条绳的蚂蚱之前,她才不会轻易输给张予白。

张予白不置可否。

马车缓缓停下。

“六郎,到了。”

侍从轻扣车窗。

张予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抵达张老媪的府邸。

“多谢六郎载我一程。”

女人的声音响起,蕴着盈盈笑意。

她似乎很喜欢笑。

逢人便有三分笑,轻快爽利,是女商该有的模样。

可他又觉得,她似乎比普通的女商多了些什么。

但具体是什么,现在的他尚未察觉出来,只从她的言谈话语中感觉到,她与旁人大不相同。

张予白眼睑展开,眸光微动,视线落在陶以墨身上。

彼时金乌早已坠下,只余些许霞光残留在天际,染红了大片的西边景致。

陶以墨坐的位置刚刚好,她身后是残阳如血,身前是琉璃灯轻闪,她仿佛从霞光而来,在摇曳烛火前停下脚步,听一曲人间的悲离欢合。

“东家客气。”

张予白收回视线。

轿帘被掀开。

“客气的是六郎,才不是我。”

陶以墨扶着春桃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如果不是六郎把我带回来,我这会儿只怕还在荒郊野岭等县丞呢。”

张予白亦下马车,“举手之劳罢了。”

“对了,六郎的妆花缎在哪?”

陶以墨笑着抬头,看向张予白,“正好,我今夜一起带走了,省得下次再来叨扰六郎。”淡然开口。

张予白敛袖动作微微一顿,“东家现在便要带走?”

“呃,不行吗?”

陶以墨问道。

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此时已经入夜,如果她现在便带走,说不得要让张予白的人跟着她忙一个晚上。

可世家大族的人享受惯了,哪怕挣钱也是舒舒服服去挣钱,哪跟她一样起早贪黑的?更不会为了她的这点钱,便要上上下下都夜不能眠。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陶以墨抬手敲了下自己脑壳,“哎呀,您看我这脑子,竟把时间给忘了。”

“六郎,真是对不住,差点打扰到你的休息。”

“天色已晚,六郎早些休息。我明日清早再来拜访,六郎意下如何?”

陶以墨问张予白。

张予白没有接话。

他看到陶以墨面上妆色极浅,有些遮不住她眼下的淡淡乌青,那是连日不曾休息好菜会有的疲惫,与她过于艳丽的容颜有些格格不入,更与她无论何时都热烈鲜活的性子极不相符。

“不必麻烦。”

张予白收回视线。

努力生活的人不该如此艰难。

更不应该因为他的牵连,而在飞来横祸面前左右为难。

张予白吩咐素节,“素节,带东家取妆花缎。”

“???”

他家六郎不是最注重养生吗?

怎么突然一改常态,让他们这群人去熬夜清点妆花缎了?

素节的哈欠打到一半,被迫咽回肚子里,“是。”

“多谢六郎!”

陶以墨颇为惊喜。

妆花缎贵重难得,张予白放心把东西交给底下的人,陶以墨却不放心,时刻跟在素节身后,核对妆花缎的品相与数量,忙得不亦乐乎。

陶以墨忙碌的身影让人想忽视都难。

她已忙了太近,也说了太多的话,导致那原本清亮的声音此时都略显沙哑,和着燥热的夜风,轻轻递进张予白的耳朵。

张予白耳朵微动。

茶水喝到一半,动作便顿住了,半息后,他的茶盏轻轻落在案几上。

侍从极有眼色,屈膝上前,“六郎有何吩咐?”

“告诉素节,让他快一点。”

张予白手指从茶盏处抽开,眉眼浅浅。

“是。”

侍从应命而去。

“我还不快?我已经够快了。”

素节一头雾水。

侍从指了指灯下饮茶的张予白,示意自己只是一个传话的,“六郎说你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