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也想篡位gb(103)
桃花树下设了软榻和秋千,几张小几摆满香甜果酿、精致酥点,顾西瑗褪去了厚厚的冬衣,穿一身藕粉襦裙,坐在秋千上被小丫鬟们轮流推起。
一群女孩子吃吃喝喝,唠京中时兴,笑声如银铃,像极了从前在将军府的光景。
正殿里,殷明垠一袭玄衣,执笔批阅奏章。
初春的阳光如轻纱,洒进通透明亮的大殿,在地板拉下斜斜的影子。
殷明垠隽丽秀美的眉眼镀上微光,长睫垂落,发丝也似在闪耀。
许是近来朝中诸事繁杂,连日操劳,少年储君冷白的肌肤愈显出些苍白,偶尔停笔歇息,抬眸透窗看去,正好望见蓬勃的桃花林。
烂漫春光里,他亲手扎的秋千高高荡起。
少女藕粉色的裙摆层层纷飞,好似也沾上桃花香气,欢欣的笑颜一如桃华灼灼,只需一眼,便能洗去他连日处理政事的疲劳。
“殿下?”
弘遂百无聊赖地坐在桌案边的椅子上,一双长腿迭在一起。
一边吃豌豆黄,一边回过头,诧异地发现桌案前批阅奏折的年轻太子没了动静。
碎发垂在颊边,殷明垠长睫沐光,阖眼撑着下颌,修长指骨还握着御笔,竟是批着奏折睡着了。
他脸色不太好,透出些苍白,眼下有乌青,近来也不大爱用膳,只有太子妃带娘家小厨房做的膳食来时,能吃进几口。
弘遂瞧着他瘦了一圈,吃着自己的豌豆黄,觉得这储君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弘遂如今在宫里领了官职,做了御前侍卫,日日跟在太子殿下身边。
好在殿下勤政,自身武力也不差,大多数时候用不着他,他就摸摸鱼,偶尔去太子妃那讨些好吃的,日子比在荒山上过得滋润多了。
弘遂非常清醒,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来源于殷明垠本人。
眼瞧着他最近操劳过度,身子像出了点问题,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太子妃。
毕竟殿下已经不是第一次批着奏折突然睡着了,光是他就看见过不下两次,遑论别的时候。
主要是,他家殿下实在是个很拼的人。
不论是从前数次的九死一生,还是披荆斩棘夺下储君之位。
当上太子后也一直忙于政事,一得空就急着回去哄太子妃,连秋千都要亲手帮她扎,他看着都觉得累。
弘遂装聋作哑,实在不忍,索性让他多睡一会儿。
但殷明垠睡得不太安稳。
没一会儿就混混沌沌地醒了,细密如小扇的眼睫抬起,他抬手乏力地按了按微皱的眉心,睁开眼,视野里大殿的轮廓逐渐清晰。
他又睡着了?
“殿下,您不太对劲,要不要传唤太医?”弘遂愁眉苦脸地建议。
殷明垠眉轻蹙,不太舒服地按了下酸涨的腰,转头往窗外看去。
秋千上空了,层层迭迭的桃花瓣飘落在地。
顾西瑗捏着话本子,卧在树下小榻上,看得专注,不时托腮轻笑,衣裙落满了花瓣,藕节般的小腿轻轻摇晃。
他远远看着,好似身上的难受也消褪了些,重新拿起御笔。
“春困罢了,不妨事。”
*
“不合胃口啊?”
午膳时,顾西瑗舀起一勺被殷明垠嫌弃的甜汤,自己尝了一口。
很香的嘛,乳鸽炖得软烂,大红枣漂在汤里,她亲自调教的小厨房,味道还和以前一样好。
殷明垠看着她咕嘟嘟舒坦地喝完甜汤,他的碗里还搁着鸽肉,腥气直往喉咙里钻。
他拿起玉筷,在一桌精致的菜肴里斟酌片刻,最后夹起那盘话梅排骨里的……梅子,优雅地放入口中吃了。
顾西瑗:?
小苹腌的这罐盐渍梅子酸得人牙疼,小丫鬟们都闻之色变,为了不浪费,她才让厨房用到膳食里。
排骨浸透了酸梅味,酸甜可口,好吃极了。
但怎么有人乳鸽和排骨一口不吃,专门去挑酸掉牙的梅子啊?
顾西瑗盯住殷明垠一会儿,看见他面无表情地吃了梅子,看得她腮帮发酸。
“尝尝这个。”她挑了一块油亮饱满的排骨,放进他碗里。
殷明垠看了她一眼,很给面子地夹起排骨放至唇边,顿了顿,又嫌弃地放回了碗里。
顾西瑗:太子殿下已经挑嘴到她亲手夹的菜都不吃了?以后是不是要改成喂饭?
“腥。”许是看出她不满,殷明垠动了动唇,惜字如金地解释了一字。
顾西瑗纳了闷,不信邪地夹起一块梅子排骨嗅了嗅,放入口中吃了。
排骨汁水饱满,肉质嫩滑,肉香、冰糖与梅子酸味结合,酸酸甜甜入□□汁,可香可香了。
她又吃了一块,也不腥。
“试试这个。”她挑了一挑,给他夹去一颗炒虾仁。
殷明垠放下玉筷,说什么都不肯吃了。
“殿下近来都是如此,也不肯看太医。”弘遂趁机告状。
顾西瑗看了看殷明垠清瘦的身形,把他碗里的虾仁、乳鸽全夹过来,自己吃了:“春天没胃口吧,没必要劳烦太医。”
告状未遂、还得到太子殿下一记冷眼的弘遂:好好好,不然怎么说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呢,你俩是一样心大。
*
入夜,东宫纱帐垂下,如水的月光淌进寝殿,裁落一地碎光。
顾西瑗抱着殷明垠辗转拥吻,滚进朦胧起伏的帐幔深处,馥郁情香与缱绻的喘息勾连、起伏。
雪白的寝衣又轻又薄,如一片水做的云雾,从殷明垠光裸的肌体剥下,落在他劲瘦柔韧的腰下。
耳边的喘息又轻又紧促,顾西瑗与他唇舌追逐,两人眉眼洇红,都是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