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师尊成婚十年后(10)
我背负着荆条跪在了师父门前,我祈求师父的原谅,我请他将我放逐到最荒芜的黄沙荒漠之中,那是用来惩罚罪大恶极的凶犯的地方,我愿受此百年行役之苦。
我内心深处其实仍是茫然,我失去了当日被魔气控制后的记忆,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些零碎的记忆在提醒我确实犯下大错。
我惶恐不已,又忐忑难安。
仿若回到了我最初寻到仙门的时候。
那时眼前的一切都新奇又陌生,我却并不十分开怀,因我不知这一切能否能属于我。
我始终漂泊。
唯有在拜入师父门下之后我才觉得自己仿佛寻到了归处。
因此,我一度觉得师父和师门是我的全部。
我师父听闻我如此言语后,略显苍白的脸上却并无什么愤怒之色。
他垂眸看着恭敬跪在台阶上的我,眸色沉沉,那时候我却看不懂他眼中的复杂。
他没有斥责我,也没有将我驱逐到黄沙荒漠之中。
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命我在昆仑池内静思三月。
此地能祛除心神浊念,静心驱魔,只有十分优秀的弟子才能来此淬炼心境。
而我的境界从未到需要来此淬炼的地步。
虽然淬炼途中必然有些疼痛,三月也实在漫长,但这等惩罚于我也几乎约等于无。
我每日无事可做,便一朵朵去数山谷上开着的金色小花,这种小花几乎生满了整个山谷,将小小的池水围了起来。我不知是什么,但瞧着很漂亮。
三月后我被放出来。
师父问我:“身体可有不适?”
我以为师父是在关心我,我颇为感动之余又有些复杂,师父竟如此轻易就原谅了我么?
“没有!师父,我挺好的。”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里有种金色的小花开的很漂亮,我还为您编了一个手环。”
那些小花竟还颇为金贵。
为此,我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块玉佩抵给了门口的看守人才换得了一小束。
我师父看了我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让我替他将手环戴上。
我欣喜地觉得他是已经原谅了我。
我当即拿着花环上前,他却又在我靠近他的最后一刻后退了一步。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没接我那用金色小花编成的手环。
他望向我的眼眸中似月光般的温和不再,那眼神如寒冰一般将我刺痛。
我有些茫然无措。
他紧抿薄唇似乎想对我说什么,最终只让我回屋思过。
再然后,过了两个月,我妖魔真身败露。
过了很久之后我方才知晓,原来,那种金色小花叫赤阳花,作驱魔镇妖用的。
能只手触碰它的妖魔世间寥寥无几。
他成婚后同我亲密也并非情愿,不过是以身饲魔,为安抚我体内魔气罢了。
第07章 第七章
见了芙灵从净山回来后,我本忐忑师父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当晚,师父将那些我平日爱吃的但孕中忌食的食材通通收了起来,换成了较为温养滋补的菜肴。
我这才确认,或许我的方法还是有用的。
他是在意这个孩子的。
我想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
在吃饭时我便挑三拣四,饭后又一会儿说肚子疼要师父给我看看,一会儿又说头疼想吃点心。
到了夜里,我光着脚跑到了师父床上。
要知道我二人虽成婚多年,其实从不睡在一起,师父虽然平常纵容我许多,但有些事情上他一点也不会惯我。
非必要,他从不逾矩半步。
他对我并无男女之情。我向来明白。
但这次师父看了我一眼,竟没有拒绝。
他见我光着脚,而后又打了盆热水为我擦了擦脚,耐心又细致。
“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他摇摇头说。
我很享受他的细致温柔。
待到夜里,我同他一起躺在床上,我半天也睡不着。
夜色如水,他倾泻而下的墨发在夜色下好似华美十分的锦缎,叫人几乎不忍触碰。
我轻轻勾起一缕缠在指尖。
见师父没反应,我又勾着手要去扯他的衣带。
这一下,师父才终于睁开了眼,他双眸好似荡着碧波的湖水,冷冷清清,其中自然流露出一丝上位真仙的威严。
他看着我有些疑惑。
我见他似乎并未生气,便大着胆子、厚着脸皮对他说:“师父你应当也知晓吧,孕期重欲,我亦……十分难捱。”
我这一番话可谓是脸不红心不跳,但其实我心中早已感到羞耻。
我向来知道如何得寸进尺,如何耍无赖,我自认脸皮极厚,但这样一番话却还是有些突破了我的下限,我还未曾这般不要脸地对男人求欢。
我师父在夜色里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
而后,他竟轻轻笑了。
那一刻,我脸上不可遏制地血气上涌,我的羞耻心已经快要崩溃死掉。
不等我再如何手足无措,强行耍赖。
我师父起身,点亮了屋内的烛火。
昏黄的烛火映出我面上的红晕,我顿觉有几分羞恼。
难道他点亮烛火专为看我的笑话么?
但师父显然做不出这样的事。
他点亮烛火后便走到书柜处找出了一卷书,而后又回到塌前坐下。
他并未拆穿我的话,只作不知。
他对着烛火翻开了那卷他平日里大概从不会去看的志怪奇谈类小说。
我师父屋内最多的是经书,佛经道经,但我从来看不懂。
“既然睡不着,那便听我念一卷书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