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对我恨之入骨(45)
“也是。”彭老三啧了一声, “这个俱乐部,除了你还没人敢接。”
陈涉神色不明的应了一声。
他能干能拼, 这些有钱的老板都愿意把麻烦事交到陈涉手里,这也是他无论在哪儿都被人叫一声哥的底气。
陈涉是在那种相当典型的不择手段也要爬出来的人,这种人的特质就是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干过,才换来现在的尊重和力量感。
但人在迷恋这种让其他人恐惧的力量感的同时,也会陷得越来越深。
“那她呢?”彭老三下巴朝着前面车上副驾驶乖乖坐着的别栀子扬了扬。
他的目光刚对上别栀子,就见她隔着玻璃回了一个相当礼貌又亲切的微笑。
彭老三怪异的收回视线,喃喃:“娘的,真是奇了怪了,这孩儿怎么就一点都不带怕你的。”
“人蠢吧可能。”陈涉啧了一声,把烟灭了,上车,“回拳馆。”
“这还蠢?这姑娘比咱小外甥那补习堆出来的成绩都好,”彭老三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讪讪上了车,“今天下班还挺早。”
别栀子被烟味呛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得不行了。
只剩下刺猬一样的月亮挂在前窗玻璃上,光亮得人视线恍惚。
“醒了?”
她侧头,看到陈涉一只手搭着车窗,唇变火光明灭。
别栀子一愣:“你怎么不叫醒我。”
一口白雾落到了她的脸上,正中靶心。
但是鉴于陈涉太喜欢玩这种恶劣的游戏了,别栀子早有防范的屏住了呼吸,不过还是被烟雾熏得有些眼睛疼。
陈涉略显失望的啧了一声:“刚到没一会。”
您这烟都快把车子点着了,还刚到没一会呢?
别栀子装作不知道:“今天谢谢你。”
陈涉是通南县民众公认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奇怪的是,认识以来,别栀子似乎一直在对他说谢谢。
“你明天想吃什么?”别栀子想了想,“发了工资,我请你吃个饭吧。”
“你那点工资,还不够老子烟钱。”陈涉嗤笑道。
别栀子:“……”
请问什么烟一千多?
陈涉灭了烟,冷不丁一句:“你是准备好了辍学跟我?”
别栀子愣了一下,摇头,想到陈涉没往这边看,又道:“我不辍学。”
“是吗,我不跟只会念死书的书呆子玩。”陈涉侧头看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懂了吗?”
别栀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玩不起就走。”陈涉嗤道,“别把算盘打我身上。”
“我高考完就毕业了。”别栀子替自己辩护一句,怕太苍白又加上了一句挟恩图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过显然这种道德上的束缚,对陈涉这种没道德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下了车,路灯照得别栀子的脸色苍白,还带着难以掩盖的倦色。
她揉了揉脸颊,叹了口气。
想起赶她下车之前,陈涉掀起眼皮说得最后一句话。
——以后别再来了,这是第二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别栀子顿了一下,低头泄气般的踢了一脚路灯:“老东西,真难糊弄。”
直到她慢吞吞的走进了亮着灯的发廊里,黑色越野才从巷口晃晃悠悠的开走了。
夜黑沉沉的,刚刚还亮堂堂的月亮一下子就被云给乌泱泱盖住了。
稀罕事。
别悦容今天倒是在家,没抽烟没喝酒,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等她回。
别栀子路过都多看了两眼。
换平时,别栀子肯定会古怪的问上两句。
但今天她被陈涉那么一吓,紧接着也没什么好事发生,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串在了一起。
现在只想躺在被窝里睡一觉。
撑着自己爬起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三分钟,又起来要死不活的把假期作业补了,才昏天暗地的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已经可以纳入别栀子高三以来睡得最安稳的几个夜晚之一,以至于一大早上睁开眼看见浓艳的阳光的时候,她还狠狠的愣了好几秒。
不巧今天是周一。
别栀子弹了起来,床边上的闹钟没响,不知道是坏了还是她没听见。
以最快的速度换完衣服。
刚出房间,就跟端着早餐的别悦容撞了个正着。
“你在家怎么不叫我上学?”别栀子奔去卫生间刷牙。
“你念书念得那么辛苦,高三了睡过去一两节课不要紧。”
别悦容端着盘子,盘子上面盛着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她没化妆,力挺的五官这个年纪依然能打,乍一看竟然能看出两分温婉来,莫名有了当妈的风骨。
别栀子盯着镜子,心里重重的“咯噔”了一声。
这下心悸来得莫名其妙。
直到她走出卫生间,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新男朋友?”别栀子提着书包,皱眉,“大早上带家里来干嘛?”
“不是,普通朋友。”别悦容笑得有几分殷切,“来栀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叔叔,在学校当老师呢!”
“老师谈不上谈不上,”秦叔叔倒是看着比别悦容之前的几个男朋友要老实多了,他憨厚一笑,“就是帮老师干些订订资料报告啥的杂活。”
“这是我女儿,跟我一个姓,栀子花的那个栀子。”
别栀子嘴里咬着包子,微微惊讶的挑了挑眉梢。
别悦容这还是第一次给她这么正t式的介绍男朋友,难不成她真收心了,不玩了打算跟这个姓秦的结婚?
“别站着了,反正已经迟到了,再晚点去也没事。”别悦容招呼道。“你们俩聊,我去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