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对我恨之入骨(67)
“哎呦喂,真造孽。”
“谁说不是。”
钓鱼佬还在那津津有味的对热闹做出点评,
下一秒就看着那人高马大的男人阴沉沉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都让你别说那么大声了!”
“干、干嘛?分手了还拿我们撒气啊?”
男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突然脱下皮衣扔在岸边,一下子跳进了河水里。
溅起的河水惊动了钓鱼佬正要上钩的大鱼。
“我的鱼!”
“混蛋玩意儿,你妈的神经病啊!有没有教养!”
暴脾气的钓鱼佬怒气冲冲的吼道。
没过一会,陈涉又从刺骨的溪水里钻了出来,他把湿哒哒的头发撂在脑后,手里攥着一个浸满了水的东西,那玩意看样子生前大概是个手机。
不过这会大概勉强只能算是个壳子了。
“老子就是神经病,你有什么不爽吗?”
他转头对着这群骂骂咧咧的钓鱼佬大声吼了一句,像是没由来的怒火的延伸与宣泄。
整个人被水泡得阴沉沉湿漉漉的,上岸了路过刚刚那个骂得最狠的钓鱼佬旁边,陈涉一脚踹翻了他旁边的鱼桶。
水无差别的溅了辐射范围内所有的人一身。
“我草……”那人愤怒的站起来,看着陈涉嚣张的背影就要追上去大战三百回合,结果被旁边的钓鱼友死死拦住。
“算了算了,别跟疯子一般计较。”
“哎呦,真是有病……活该被人姑娘甩了。”
“不是说呢,谁要是看上他那才真是倒了半辈子的霉。”
这才是陈涉熟悉的世界。
暴力宣泄、恃强凌弱。
懦弱而野蛮。
这里能够孕育太多东西,像陈涉这样恶劣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但唯独养不起一朵花。
第36章 引渡
月影婆娑, 苍白的光束透过树叶的缝隙散射下来的时候,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幽灵。
那种从地狱里重新带着怨恨和不甘心,又活过来了的已经死去的灵魂。
别栀子太久没有到发廊里来, 这个地方早就没有一丝人气了。
左邻右舍的还有不少嫌晦气的人家,也早早的卷铺盖搬得远远的。
半夜里惹得人心烦的噪音, 连带着一并搬走了。
“你倒是安宁。”
别悦容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葬礼,她自己都家徒四壁自身难保, 别说是给别悦容添置点什么中看不中用的了。
“你也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别栀子摸了摸黑白的相框,里面那张照片,还是别悦容年轻一点的时候,一个摄影师男朋友给她照的。
那相片她宝贝的要死,估计要是知道被别栀子翻出来做遗照了,得把棺材板都掀起来。
不过确实是比快死的那段时间看上去要人模狗样多了,笑得也还算灿烂。
只是在黑白色彩下,那双眼睛难免显得幽暗又无神。
看久了都感觉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侧面来说,她那男朋友拍遗照的专业技术也真是过硬。
“我承认, 他说的每句话我都认。”别栀子低下头,额头感受着相框冰凉的温度,她不知道是在跟别悦容说, 还是只是在给自己一个发声的机会。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回来干嘛。
有时候别栀子自己都很迷茫, 她像一只没有眼睛的飞鸟。
“我只是, 不想成为让自己讨厌的人。”
“我努力过了。”
别栀子不断重复着, 一遍t又一遍。
“我真的努力过了, 所有的事情我都努力过了。”
不是所有人都在这个年纪像别栀子这样的孤立无援,她也时时刻刻的感觉到那种被命运拖拽着咽喉往前走的不安和害怕。
别栀子比谁都清楚, 陈涉这样的性子经不起激,更不能跟这种喜欢同归于尽的人去硬碰硬。
可是她太惶恐了。
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么。
只是一股莫名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江倒海的传了上来。
月光下, 别栀子的背脊小幅度的打着颤。
轰鸣的引擎像是要引爆整座山一样,惊天动地的盘旋了赛道整整三圈。
油加得过火,不像是来给新赛道试点的,倒像是准备加把劲把这新建的水泥地给跑跨一样的生猛。
“李仇给你加钱了?”彭老三神色古怪,“我那车的轮子都要给您老轰冒烟了。”
陈涉猛灌了一瓶水,闻言才慢吞吞的瞥了他一眼:“车不行就换。”
“怎么着,火大啊?”彭老三盯着陈涉毫无破绽的脸看了半天,突然道,“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几个新妹妹泄泄火?”
彭老三是个稀罕的人精,他敏锐的可怕。
只不过头上那撮拿来混淆视听的红毛,把他贼眉鼠眼般的精明面相给盖得死死的,大概是这位前老大戎马半生拼够了,兢兢业业的走起了大智若愚的路子。
陈涉沉默半晌:“很明显吗?”
其实不明显,他把自己压制得密不透风,没人敢多看。
但被这么轻轻一诈就诈出来了。
彭老三了然。
估计是彻底没戏了。
“你不是不肯放手吗?”
那天在休息室里彭老三第一次劝他的时候,这人的表情阴沉得活像是刚从墓里挖起来的祖宗。
这会俱乐部也没什么人,安静得要死。
陈涉抹了一把脸。
僵硬的小指轻轻抽了一下,才意识到那点细微的湿润。
“你们以后总会好起来的,何必要现在分开?”
陈涉嗤笑一声:“骗子都一个伎俩,许诺一个辉煌精彩的未来,然后要你牺牲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