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139)
她穿的那天买的毛衣,像因为冬天一下爆毛的雪糕,软绵绵毛绒绒的。
他低头在脖颈处亲了亲,觉得不够又连亲了好几下,惹得她瑟缩着脖子才在她身边躺下,脸埋在她颈窝平息。
休息室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云徽手落在他劲瘦的腰间,无意识的动了动便听见许清屿重喘一声,接着她手被捏了下。
云徽看着天花板,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你会还没开完。”
许清屿不以为然,“散了。”
他抬头,声音还带着丝丝低沉沙哑,“胃出血那次是因为在拉一个融资,那个项目我和陈子昂跟了很久,中途也用了不少人脉,才终于得到一个跟对方见面的机会。”
“当时酒桌上的人都跟投资方关系密切,轮流敬酒,不得不喝。”
酒桌文化里藏的用意人尽皆知,如果不喝,前期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那也是他第一次醉得人事不省,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才知道自己胃出血了。
“只有那一次,我现在出去应酬极少喝酒。”鼻尖蹭蹭她的脸,低声哄,“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云徽叹了口气,“我不生气。”
只是心疼和无奈。
在她不知道的那些年,他又是如何独自一人扛过来,在这一千八百多个日夜里,与她一起被反反复复折磨,相比之下,她却是幸运的那个。
许清屿讨好的凑过来,问,“什么时候看日子?”
云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什么日子。”
“结婚的日子。”他说,“结婚领证都要看黄道吉日。”
“我这段时间要练舞。”
“那我们先领证,等你演出结束再办婚礼。”他揽着她的腰,“想早点把你娶回家。”
云徽顿了顿,声音低低的,“我不会看日子。”
“我看。”
“好。”
—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傍晚,许清屿左手拎包,右手牵她。
大厅比来时多了不少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在经过时喊了声“许总”。
许清屿唇角上扬,微微颔首给来人介绍,“嗯,这是我未婚妻云徽。”
“.......”
“......”
不止云徽,大厅里的人都怔住,你看我我看你,接着开始清一色的“恭喜”,连白头到老,百年好合这样的祝贺词都出来了。
云徽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快走,在走出大门前,还隐隐听到一句“许总不愧是许总,这才几个小时就从女朋友成未婚妻了,牛。”
语气中带着崇拜和羡慕。
许清屿心情大好,离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坐进去,也不管这是在公司门口身后有多少人看见,低头吻了吻她额头,“走了,未婚妻。”
不消半刻,整个公司又有了新的消息,原来云徽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未婚妻,两人好事将近,预计明年上半年办婚礼。
得知这个消息时,云徽正在给雪糕和奶球梳毛,冬天到了两只猫都爆毛,比夏天时圆了一半,像两只皮球在地板上翻滚。
把猫毛在半空中漂浮,许清屿正撸高袖子给两只皮球煮饭,手机放在桌上,陈子昂打电话来时许清屿让她直接接。
她开了免提,陈子昂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流弊啊兄弟,前段时间还生无可恋一脸颓废的说“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现在就已经是未婚妻,你他妈不厚道啊,办婚礼都不跟兄弟知会一声,我不管,我要当伴郎.......”
陈子昂说了很大一堆,迟迟没听见这边说话,刚要骂骂咧咧的,许清屿从厨房出来,捞过手机,“放心,请柬少不了你的。”
“那就成。”陈子昂心里舒坦了,“不过你们都和好了,回头挑个时间出来聚聚呗,我们几个人好几年没聚了。”
自许清屿和云徽分手后,叶问夏和喻冉每次遇见他就没好气,这些年虽然也有联系,但因为各自兄弟和闺蜜的原因多少有点僵硬,现在两人和好了,是时候化干戈为玉帛了,主要是能将祁书尧和叶问夏的关系缓和。
许清屿并未直接应约,“成,我回头问问。”
“成,还没结婚呢,你就是妻管炎了。”陈子昂凉凉说了句,“牛逼。”
陈子昂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
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许清屿蹲下来拿过她手里的用具,把地上的猫毛清理干净。
“陈子昂不来抱雪糕了吗?”
许清屿将猫毛扔进垃圾桶,“他跟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了,不来抱了。”
云徽有些意外,“这么快?”
“嗯,好像是因为女方要继续去留学,异地。”
自认识陈子昂开始,从没见过他谈女朋友,有时听叶问夏闲聊时说起过两句,说陈子昂在追一个女生,不过那个女生好像不是特别喜欢搭理他,觉得他有些玩世不恭,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每次说到这里,陈子昂都会反驳,接着两人又开始上演熟悉的互呛环节。
上次她搬家陈子昂和祁书尧来吃饭时,陈子昂好像还没追到那个女生,具体什么时候追到的她不清楚,算一算时间,他们在一起也才两个月。
头顶灯光落下,他一半轮廓笼罩光晕之中,柔和了线条,察觉她的视线,许清屿抬头看她,轻笑,“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异地了,怎么办?”
“不会。”
云徽:“为什么?”
许清屿扯了张纸巾擦拭指尖沾染的猫毛,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模样,“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