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洱抿起嘴唇。

况且，他已经起到诱饵的作用了。

那只参与活动的黑龙种，是魔龙苏醒的最好证据。

人族

阿普利亚先一步回人族宫廷告知国王这件事情, 珀洱被他打发去找几个兽人。

和大家回宫廷的路上，珀洱才从眼下哥哥被带走的情况中回过神来，在大脑内一遍又一遍回放自己和阿普利亚碰上魔龙手下时的情形。

“领地之外的那些人全都是他们找来的幌子, 他们故意让那些兽人族和人族穿着那样的衣服！”

“狡猾的魔龙，我们原以为看透了他们的计划，没想到他们也看透了我们的行动！”

“而且还放火烧人族的领地，这是足以引起两族战争的行为！”

“不过, 这种行为好像有点熟悉……”

“我知道！他们在抄袭阿普利亚！”

“不, 阿普利亚也只是说一说，没有真的行动不是吗！”

“……”

“……”

“……”

兽人三兄弟在身后吵吵嚷嚷，珀洱走在前面，并不打算认真去听他们争吵的内容。灰走在珀洱的旁边，问珀洱：“那个龙族被带走了，我们不要追上去吗？”

珀洱笑了一下, “怎么, 你想他留下？真是意外, 我还以为你会想他赶紧走呢。”

灰：“他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珀洱想起阿普利亚曾经提过的, 希望用灰来“感化”桑德，便忍不住询问：“哪里奇怪？”

“……”灰作出回想的姿态，“有的时候脾气好, 有的时候脾气不好。”

那大概是因为魔龙控制着他的原因。珀洱没有说出这一点, 就算告诉了灰，灰也不至于因为这简单的一个解释改变对桑德·塔克的看法，毕竟相处才是了解一个人真正有效的渠道。

珀洱这么想着, 灰却又说：“但是, 总的来说，还是个不错的人。”

珀洱一愣。

比起人族和龙族, 兽人族的心思确实不够细腻，也大都不够聪明，但——他们的直觉姑且能被大家称赞。灰会这么说，或许正是那份直觉告诉他，桑德·塔克还算不错。

珀洱吐出一口气，沉声道：“虽然现在哥哥被带走了，但我们和魔龙的较量却才刚刚开始。而且，刚才在交手之中……”

阿普利亚遇到了熟人。

那个蓝龙种，好像是叫伦斯·帕洛特？

帕洛特这个姓氏珀洱有所耳闻。他记得龙族的贵族有四大家族，分别是蓝龙种帕洛特、绿龙种克里夫、白龙种布雷塞尔和金龙种路希法。据说龙学院的等级划分是蓝-红-绿-白-银-金，为了防止不同的龙族因颜色决定等级的顺序吵起来，这样的顺序并不是随便排布，而是依据智慧之龙创造的龙族先后顺序决定。作为智慧之龙创造出的第一龙族，蓝龙种以忠诚为名，是骑士家族……

那个伦斯·帕洛特是骑士家族的蓝龙。

那个骑士家族的蓝龙，背叛了龙族，并且声称阿普利亚才是背叛龙族的那个……难不成魔龙的能力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到底怎么回事？总觉得，不论是哪个种族都开始混乱起来了。难道这些也是魔龙的计谋不成？

阿普利亚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让他们离开……

……

阿普利亚穿过一片树林。

这片树林并不是去见国王和国师的必经之路，但阿普利亚却经常避开人族骑士们的耳目来到这里。理由很简单，在人族，他与小小的“耳目”碰面之处正是这里。

“阿普！”

阿普利亚转头瞥了眼边上的丛林，四下打量确认没人之后，才慢慢踱步靠近那片丛林。

他半跪在草丛边上，放下刚才从集市回来时带来的玩具与吃食，“这些给你。”

“哇啊！”

草丛里钻出来一个小孩的脑袋，黑色的头发上顶了一片叶子。他两眼放光地望着地上的东西，“谢谢啦阿普！啊，好多糖，还有玩具！连书都有……是图画册！老师平时都不让我们看的！这是什么？新的玩具吗？没见过的类型……”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整个身子探出来，两手摆弄着木制的、关节处可以转动的玩偶。

“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阿普利亚说，“这是你的酬劳。”

这里的小孩并不能自由出入宫廷，所以当时阿普利亚用集市上的东西引诱，果不其然就抓到了愿意听话的。

孩子仰头看他：“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你接下去会离开这里吗？可我舍不得你。”

他纠结地说：“大家都说龙族残暴且喜怒无常，但我感觉你和我们一样。而且你也很尊重我，比一些大人尊重我，你似乎有把我当作大人在交流。”

阿普利亚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大人可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不对啦，是态度！我的意思是，你的态度很好！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人族不会轻易让龙族踏入领地，”阿普利亚看向某个入口的方向，“这之后人族与龙族的关系，我也并不知道会不会更加糟糕。所以，我无法向你保证什么。”

“啊……”

“不过，要是你将来成为国王，改变这一点，也许我就能来看你。”

小孩闻言，严肃地点点头：“好，我努力。我的成绩很好，努力的话是可以成为国王的。”

说大话啊。

阿普利亚轻轻地笑了声，没给对方泼冷水。他正准备掉头往宫廷走去，却被小孩叫住，“对了，阿普，你等一下！我有个事情没和你说。”

阿普利亚回头，“什么事？”

“今天我们捉迷藏的时候，我跑到学堂后面的地方去了，”小孩用手比划出路线，“我知道那个地方。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面挂的都是历代国王国师，还有他们一些亲属的画像，是为了纪念。我之前去过一次就没再去了，因为那里很多人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