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三、三下？！”

“二。”

局促之中，被阿普利亚吓得紧张不已的亚林说出了一个名字。

“……”

阿普利亚知道，不论亚林说出的是路希法的哪个角色，他都会感到意外。这个角色大概是令他惊讶程度最低的一个了。

他说：“我知道了。”

亚林还是很慌乱：“你、你之前说的，你会装、装作不知道，你承诺了的！”

阿普利亚漫不经心：“嗯。嗯。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亚林一颗心顿时吊了起来：“什么、什么问题？”

……

奥维尔有一个优点，是说到做到。说了晚上来找阿普利亚，只要没被关进地下室，应该还是会来的。

与亚林的联络结束后，阿普利亚在自己的房间内看了会儿书，果然等到一阵急促得好像想将门打碎的敲门声。

他起身开门，门外的是奥维尔。

“逃出来了？”阿普利亚问。

“你怎么知道？”奥维尔感到惊奇，“利娜丝晚上又发火了，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过我偷偷跑出来了。要小心被仆人们发现——”

“奥维尔大人——！”

“奥维尔大人，您在哪？”

随之响起的是混乱的脚步声。

奥维尔问：“还好你还没有睡，要在夜晚探险吗？”

“探。”阿普利亚说，“我们去探利娜丝的房间。”

奥维尔一脸惊恐：“探利娜丝姐姐的房间？为什么？”

“探大魔王的房间才叫探险。否则都是闹着玩。”阿普利亚一本正经地胡说。

“好像有点道理……”

接近的脚步声已经等不到奥维尔多思考几秒，他拉上阿普利亚，说：“那走吧，我们敲她的门然后跑走。看看利娜丝姐姐睡了没有。”

当然，阿普利亚只是借奥维尔找一下利娜丝的房间。在敲门之前，阿普利亚已经和奥维尔商量好了“分开跑别回头，回头是小狗”，于是奥维尔敲门后拔腿就跑，阿普利亚站在原地没动。

门喀嗒一响，被利娜丝打开了。

阿普利亚的惊讶程度之所以低，是因为早就在心里认为利娜丝是一个怪女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太大的震惊。

对方也没问为什么，侧身说：“进来吧。”

“……”

阿普利亚犹豫几秒——他可以随意糊弄亚林，却必须对利娜丝保持警惕。利娜丝这个反应，让他不确定亚林是否告诉了利娜丝刚才的事情。

可能性很低。

他走进去，靠墙站着，并注视合上门坐在窗边的利娜丝。

“或许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阿普利亚说。

“是学院里的事情？”利娜丝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难不成除了学院，这个女人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情？阿普利亚没有直接提亚林，换了个方向，“你试探我，想得到什么结论？”

利娜丝笑了一下：“也许他们说得对。你不过是一个心软的孩子而已。”

阿普利亚面无表情：这算个什么破结论。

“你从亚林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对吗？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利娜丝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是利娜丝先提起的亚林，顺着她的话题，不算违反约定。

阿普利亚随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不怎么处理。反正你通过他把钱交到我手上，我也没有亏。”

利娜丝摇晃着杯中的水。

摇了一会儿，她放下杯子，走到阿普利亚面前，说：“不怎么处理？你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吗？看来你虽然想要回到人族，但你对龙族也并非冷漠到底。你知道奥斯顿哥哥在拉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但你没有冷硬地拒绝，没有让大家在面子上过不去。

“你要是不想留在龙族，就在这里把我杀了，到时候不仅做不成族长，还会被驱逐出去，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你会吗？”

利娜丝看着他沉默的眼睛，笑道：“你看，你不会。因为你不认为我该死。我只是偶尔挑衅你，找人接近你，这些你不在意的事情，让奥维尔惹我生气就算是报复回来。事实上，你很温柔，也很天真。看来养着你的人族确实对你很好。”

“说完了？”

“没有，”利娜丝转了个身，面朝窗户，侧脸显得冷漠，“这是警告。两方兼顾的情况时不存在的。要么就该有放弃一方的果决，要么就该有放弃两方的冷漠。”

阿普利亚从靠着的墙上直起身，语调一如既往没什么起伏：“首先，我没有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这只是我喜欢的解决方式。其次，我现在还留在这里，是因为我需要拥有足以支撑我离开这里的知识储备。以及，你说的很对，养着我的人族对我是很好。”

他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最后，我来说一下我的发现吧。

“奥斯顿先生是一个绝对的保守派，而你是一个求变派——这本身已经非常奇妙了，不是吗？更奇妙的是，尼克勒斯来到你这里，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追求啊。在我遭到袭击后的短时间内，你破天荒找来尼克勒斯，应该不是打算回应他吧？”

龙学院

和奥维尔聊起尼克勒斯·布雷塞尔的时候, 阿普利亚就觉得奇怪。

利娜丝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女人，就算对方是布雷塞尔的白龙，利娜丝的骄傲也不会允许她向对方示弱。如果她真的觉得尼克勒斯烦人, 不喜欢尼克勒斯，那路希法的地盘大概会竖个牌子，“尼克勒斯·布雷塞尔不得入内”的程度。

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