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老婆好娇(108)

少年人恢复能力强，高烧睡一觉就好。

闻晰没计较他躲那一下，被打习惯的人，这点自我保护很正常，“我去给你买瓶水。发完烧得多喝水。”

他买了一瓶牛奶，习惯性插好吸管给路星野，“喝吧。”

路星野的敏捷在这一刻被收走，脑袋往前，就着闻晰的手含住了吸管，闻晰也没觉得不对。

等他喝了一大口，以后才说，“自己拿着呀！”

“哦哦。”

路星野双手接过去，捧着喝。干燥起皮的嘴唇被奶液滋润，眼睛都盯着瓶身，长腿蜷在矮凳上，一身冷漠戾气都被融化，像个真正小少年。闻晰看着有点烦了。

他来这里，不就是想暂时摆脱哥哥这个身份。

可路星野这样，让他很难狠心。

馄炖端上来，给闻晰的那一碗个头明显大一半，老板把馄炖推过去，“闻老师，这是你的。”

路星野被父亲连累，在村里也不受人待见。如果不是昨晚和今天的遭遇，闻晰也不喜欢他。没有人会喜欢天天冷脸阴郁，带着一身伤，说不定教不会的青春期男孩。

闻晰没责怪老板，把自己那碗馄炖推给路星野，“吃吧。”

表白

吃完闻晰去付钱, 老板却说路星野已经付过了。

路星野的落魄情况，全村都知道，他对路星野道：“我请你才来吃早餐的。”

“昨晚, 我其实都知道。”路星野眼神飘到闻晰胸口，不好意思看他, “谢谢你。”

闻晰握在兜里准备给出来的钱没送出去，比起一顿早餐，他给了路星野足够的尊重，“没事。”

没有可往下说的话，两人分道扬镳。

……

记忆毫无征兆地回到脑海, 闻晰怔怔站在原地，仿佛经历一场飞机气流颠簸。

一阵寒冷的夜风提醒他，这不是十年前的夏夜, 他手心还有路星野手掌的温度。

他看着向路星野，路星野在旁边静静等着，等他从往事中回神。

闻晰几次张嘴，分不清今夕何夕，心疼, 震惊，好奇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交织, “你记恨你妈妈吗？”

“当然不。”

“她抛下了你…”闻晰说。

路星野仰头看天，似在沉思，“我感谢她没有因为我留下, 她用行为教会我离开这儿。当时那种情况, 她的陪伴只会让我们都不好过, 互相牵绊，她先离开, 我再走，干干净净，好毫无牵挂。她也尽到了母亲的责任，亲身教会我怎么做正确的选择，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以她的性格，应该过的挺好。”

闻晰感觉路星野是真的不需要安慰，他自己一个人把什么都想通了，“你做的很好，路星野，你一个人也好好长大了。”

“你不用担心我，”路星野笑，眼尾却低低垂着。

闻晰理解了路星野今天一整天的低落，没有强行让他打起精神，转开话题问，“你带我来，是想帮我恢复记忆吗？”

“算吧。没有记忆，你面对闻楚和闻家人的时候，好像总是吃亏。”

“那后来呢？”闻晰问，“我都已经来到这儿了，为什么又走了，我们后来怎么再遇见的？”

路星野抬着路星野的下巴，拇指按在他唇间，“我不知道，这是我对你过去全部的了解。”

当他们再相逢时，闻晰已经戴上面具，和他疏远又礼貌，不再冷脸训他，也不会和他的躲在墙根。

中间隔着的三年时光，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好远。

“我告诉你的内容，不一定是真实的，只是我看到的，像这样，你慢慢想起来，一次一点也好。”路星野坦诚交代自己的想法。

“好吧。”

坎坷悲伤的过去除了带来情绪地震，对现下的情况根本没什么影响。坏掉的热水器告诉他们——一切都过去了。

破碎的家庭，亲情的纠葛，拮据的经济，都被掩埋在时光里。

他们过得很好，现在的问题只是热水器长年没人用，今晚没有热水。

仅此而已。

“应该是来检修的阿姨糊弄没注意到，今晚只能随便洗洗了。”路星野在卫生间搜寻一圈，“可以用热水壶烧水倒在盆里洗，还好卫生间暖气是好的，先用热风吹半小时吧。”

路星野在卫生间造了个小暖室，卫生间被暖风吹的很暖和，热水壶一次能烧的水不多，但只要中间有一个人在外面帮洗澡的人再烧一次就行。

“我先洗，你在外面帮我烧水。”路星野拿了睡衣进去。

闻晰在外面等着第二壶热水烧开。

第一个人洗完后，卫生间温度还会更高一点，闻晰端着热水进去时，还有点热。路星野全身都浇湿，水珠在腹肌线条之间汇聚起来，肌肉均匀分布，恰到好处。

那手感闻晰是熟悉的，形状闻晰还真没看过。

路星野弯腰用力时，整条手臂都充满了力量感，很难和记忆中单薄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在这个变化过程中，路星野大概也吃够了苦头。

闻晰送水进来时，路星野就背过身去，不看闻晰。

露出右肩一块圆形的疤痕。

在闻晰少有的记忆中，路星野总是一身的伤，他当时置之不理，现在看到反而后悔了。

他手指落在那道伤疤上，看得太认真，没注意到路星野浑身颤抖，“这是怎么弄的。”

“钉子刺进去了。”

省略了主语，闻晰也能猜到是为什么。

他低头在那伤口上亲了亲。

路星野忍不住挺腰，仰头，扣住闻晰垂在身侧的手，声音低哑，“我已经不敢看你了。”

看着眼前不着寸缕的身体，闻晰转身要走，路星野却不放开他的手，“一起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