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老婆好娇(107)
薄薄的肌肉覆在骨骼上,比这个年纪的男孩看起来还瘦弱一些,胸前肋骨都快顶出来。闻晰不自觉手下留情,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
常年照顾闻楚,把闻晰的手艺锻炼得很好。
一遍遍换水,路星野好像清醒了一点。
闻晰想着人他刚刚就应该直接走,路星野这人不用人照顾也会自己好。
“冷…”
“说什么?”闻晰俯下身,耳朵凑到他嘴边。
“冷……”
闻晰把薄被往他身上裹,路星野还是喊冷。
没办法,闻晰只能把衣服又给他套上。路星野这会清醒一点,知道自己使力了。闻晰推着他的背坐起来,他像个半岁孩子,在闻晰帮他把衣服套头时一起用力扯。
“手,手抬起来。”
把袖子穿好,闻晰自己也累出了汗。
刚想把人放下去,路星野不要脸地靠在他身上,两人前胸迭后背摔在床上。
床板硬得硌人,闻晰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划过,出血的那种疼。
“起来,疼….”他去推路星野。
路星野顺着他的力道翻下去,只剩头贴在他胸口。
“下去,下去,疼死了。”
路星野似乎是有意识了,滚烫的手绕到他后背,把床底下东西拨开。
那种刺骨的疼意减轻不少,闻晰吐出一口气,打算起来。
……路星野像长在他身上。
都烧成这样了,双臂铁链一样禁锢着他,头贴着他胸口,“别动。”
“好暖….”
合着把他当成暖炉子了。
闻晰撩开路星野的过长的刘海,额角的伤口结痂,伤得不浅。只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掩盖住平日阴冷的目光,脸颊消瘦,侧脸看着,鼻梁很高。
但还是小孩儿样,只有下颌线突出的棱角有一点点在长成男人的样子。
闻晰被他死死抱着,动也动不了。
躺在床上低喃,“这些架真没白打,劲儿这么大。”
没办法,闻晰只能踢掉鞋子,抱着路星野往床里面挤了挤,一起睡。
路星野身上没有夏天的土味儿,倒是有种树林里叶子草木的味道,不知道他老去山里做什么,身上都浸出味道。
嘭————
第二天一早,两人被砸门声震醒。
路星野还贴着闻晰的胸口,以一个极度依赖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他只茫然了一秒,鱼一样从床上弹起,锁门,捞起闻晰,两步踏上书桌,从窗外翻出去。
闻晰从早上睁眼,到站在屋后窗边不到一分钟。
路星野搂着他的腰跳的,震得脚底发麻。
闻晰刚想发火。
房间门也被踹开。
路星野一手抱着闻晰的腰,一手护着他头,蹲下身靠在墙根。
“妈的,老子的酒!”
“路星野,小杂种,给老子滚出来!!!”
屋内传来嘬酒的声音,路星野的父亲边喝着壶里的酒根儿,边破口大骂。
骂得不堪入耳。
路星野护着闻晰脑袋的手,捂住他的耳朵。
耳边音量小下去 ,闻晰不自觉抬眼去看路星野。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体逐渐放松,只有护着闻晰的手还是紧紧地用力。
他冲闻晰笑了一下,用口型说,“别怕。”
墙边的野花野草簇拥着他,浅绿色草叶割着他的侧脸,为他病后苍白的脸色上了一点色彩。
闻晰鼻翼翕动,路星野身上草木气味儿和夏日清晨的水汽混在一起,胜过江州所有果茶的味道。
屋内又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闻晰心说这还能砸,家里已经没两件家具了。
还好,砸东西的声音没多久就停歇,取而代之的是呼噜声。
路星野松开闻晰,“没事了,他昨晚打了一整晚牌,这会睡死了,我送你回去。”
又来了…..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身高还不到闻晰的耳朵,说话老练得像个老父亲,主意大的很,我行我素,说要做什么就要做什么,还要管人,还没收了闻晰一包烟。
还不如烧得人事不省的时候可爱。
“我自己走。 ”闻晰说。
“别走哪儿,”路星野拽住他手腕,“你昨晚把他的酒用完了,千万别让他碰见,他要是知道是你弄的,一定跟你打架。”
路星野的父亲酗酒赌博已经成了全村的典型,被村长大字报贴在村口,欠钱赌博,打架斗殴,小偷小摸。村里的人,除了一起打牌的几个,都不待见他。
闻晰自觉不是他的对手,顺了路星野的力道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来,“那他不是会认为酒是你用的,他又要打你吧?”
“就算不是我用的,他一样要打我,都一样。”路星野说我,回头看了一眼闻晰,“他现在不怎么打得着我了,没事。”
闻晰是亲眼看过那些伤口的。
但是他也做不了什么,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从屋子后面绕出来,路星野舔了下嘴唇,“你走吧。”
昨晚打算一走了之的闻晰现在犹豫了,“我带你去吃个早餐吧。”
路星野不客气,闻晰说完,就和他走了。
主街上有两家面馆,一家卖馄炖。
老板看到他很热情,“闻老师,吃点什么啊?”
闻晰应付地笑笑,“两碗馄炖。”
老板看见后面的路星野,眉毛往下垂,做馄炖去了。
“你好点了没?”闻晰去摸路星野的额头,路星野动作非常快地撇头。
闻晰的手就自作多情地举在空中。
路星野急急把额头重新贴上来,“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