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招惹偏执A(117)
“你心里抗拒我,实际上你明明喜欢。”
喜欢……?指节快将床单拧成麻花,指甲隐隐作痛,似乎就快要因用力过度脱落。
许岌闭上眼,痛感在脑海中无限放大。
更深处,确实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沿着血管细腻、温柔地攀上,中和抚平被撕裂被占据的感官。
“你如果真的厌恶我,为什么那天从第七区回来要亲我?”
后面的音节发虚,好像染着几分哭泣的颤音。
“我喜欢的不是你……”许岌低声回应。
“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永远扮演成那副模样。”身上的人轻声抽泣,去寻许岌的唇,细致地吻。
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
许岌迟疑一瞬,不再说话。
每次都是这样。听到他颤抖的气息,看到他泛红的眼,似乎就没办法再多生一分气,再谩骂一句。
不应该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许岌找不到答案。
身上的人也不再给他余地去思考答案,忽然将许岌抱起,整个拢进怀里,走到门口,穿过长廊,进了大厅。
深夜。
玻璃幕墙外面是暗沉的天。看不见星云,看不见月亮。
线性灯亮起,空间朦朦胧胧。
许岌不住喘-息,伸手去推面前人的身体,手腕被攥住,在江凛时的指节下发出细微的骨裂声。
许岌半蜷起身体,几乎要瘫软在他身上。
“我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是吗……”江凛时声音平淡如水。
许岌视线扫过,看见的不是预料中的淡漠面容,而是他哭得发肿的眉眼。
现在看上去倒是不可怕了。
幽深的瞳里没有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只盈着一层淡薄的水光,随着稍稍促急的呼吸,轻轻地颤,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悲伤和难过。
哭得倒是楚楚可怜,握住腰身的手却像是想把许岌的肌骨揉烂一般。
“你说不做就不做,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这句话混杂着隐约哽咽,动作更加粗暴,许岌的手被他扯住,环在他的颈项。
起起落落中指腹滑过江凛时背上的肌肤,抚摸到什么粗粝不平的痕迹。
是伤疤,还是别的什么?
许岌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他不会去关心。
面前的人极其敏锐地察觉到许岌的视线,他捏住许岌的左腕,笑道:“那些都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许岌皱眉,他可不记得送过什么礼物。
“越是情到深处,你抓得越痛。我很喜欢。”
许岌缩起指节,侧过脸不再看他,低声骂道:“你真的疯了。”
他温热的手掌覆上许岌的脸,轻声道:“我只是爱你。”
“不对,”许岌蹙眉凝视他,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和爱。”
“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这还不够吗?”他神情忽地闪过一丝慌乱,从上自下抚着许岌的背,“我可以改,也可以去学,你不要生气……”
“你现在让我回家。”许岌推开他,让两人之间拉开距离,“同时承诺永远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永远不会生气。”
许岌说完静默不语,面前的人也同时安静。
他怔默地望着许岌,眼梢的薄红一分一分洇成了更深的颜色,深墨的瞳微微颤抖,似乎想从许岌脸上看出其他的情绪。
“你说过的,你喜欢我,你忘了吗?”他伸手环住许岌,垂头伏在许岌肩上,气息渐弱,尾音飘忽不成形,和着泪一起落在许岌肩骨,又沿着肌肤滑下,在锁骨聚成一团温温热热的潮湿。
“对,我忘了。”许岌淡淡道。
“为什么你想忘记,”他缓缓直起身,稍一仰首,睫羽半敛,眸光晦暗不明,“非得让我也忘记不可。”
许岌平静道:“争论这些毫无意义。”
“是没有意义,”江凛时笑了一笑,语调轻飘,左手擒住许岌的颈将他压在身下,”对你而言,是没有意义。”
许岌呼吸一滞,没有说话,只听见头顶传来慢条斯理的声音。
“你也从不会在乎。”
“不是吗?”
一年前那种被信息素压迫冲震的爆裂感又卷土重来。许岌很快丧失反抗的气力,腥甜的气味上涌,化成黏腻的血红从唇间流出。
马上又被湿润的方巾擦拭干净,而后柔软的唇覆上,堵尽所有出路。
可能会死。许岌在想。
眼前蒙着血污,猩红一片,看不清,也听不清。耳道深处传来击鼓般隆裂的声响,那股钝痛毒蛇一样挤进鼻腔,冲上脑门。
多久没体验过这种濒死的绝望。
许岌目光涣散地想。如果是死,他更希望死在无边无际的江流中,或者白雪漫天的高山上。
而不是这里。
青年眉头蹙起,向后扬起头,靠在沙发边缘。
光洁的颈项在江凛时面前袒露。
他掌中托着一截绷直清瘦的腰,他能看到在许岌身上缱绻失控的,他的欲-望。
无穷无尽,不断低吟着,想要吞噬身下人的一切。
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更深地融进他的身体。
许岌仰面咳了几声,那些细薄的血沫落在唇间。
江凛时俯身轻轻舐去,他听见青年低低的声音。
“烟。”
江凛时沉默着,去亲许岌的耳垂。头发被许岌胡乱揪扯,连带着发根处都发疼。
从以前到现在,只要一难受,许岌总会不由自主地扯住他的头发,随着动作一放一扯。
很疼,但他很喜欢许岌这么做。
那些痛感是他带给许岌的,许岌回赠,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