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招惹偏执A(68)
科长相当识相地不再开口,起立稍一躬身,离开办公室。
心情不错。
只是有了想见的人。
即使那个人并不愿意见到自己。
该如何对他说,我想见到你,我想时时刻刻见到你。
每天晚上回到家,都能见到他蜷缩成一团,藏在被子底下。
只能看到小半张脸,还有紧皱的眉。他不开心,他每天都不开心。
他总是睡得很浅,极不踏实,轻轻一碰,就惊醒,充满倦意和疲惫的眼神有些茫然地望向自己,看清之后,马上转为愠怒和轻视。
他有时会用粗鲁的词汇谩骂自己,从前至今,听过比这粗鄙低俗得多的词汇无数次,自己从不在意。
然而从他嘴里说出,每次都会怅然失意很久。
小心翼翼请求,这些词汇你应当少说。
又招来他的讥讽:“你在发什么疯?你觉得不该骂?”
是,自己是疯了。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地把他囚禁在这牢笼当中。
倾身亲吻他的唇,让他再吐不出一字半句。
他怎么会这么倔。大多时候,连喘息都不肯,只是咬牙承受。
有的是手段让他开口,只要信息素稍微放散,或是扼住他的颈项,他就会在身下发喘。
他是Omega,即使不愿,也会有情动的时候,到最后不住喘息着,从微张的唇间溢出破碎的呻吟。
那声音让自己意往神驰,每次都失了分寸。直到身下的人渐渐没了声息,才懊恼失悔地将人抱去浴室清洗。
怎么会有人能令自己如此情难自制。江凛时想了很久,终究没有得出答案。
他数次哑声道,干脆杀了我,杀了我。
唯有沉默以对,而后将他推向更深远的情潮。
他不敢死,也不会死。只要那个小姑娘在,他就会一直留在这里,留在这个世界。
他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没有什么神情,闷闷的,沉沉的,坐在院前的长椅上,周围的空气都凝成一团。
沉默出神,望着远处灰色的高墙,又好像遥望着更远的地方,更远的山,更远的天空,和更远的海。
仿佛阻隔并不存在。
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会告诉自己吗。
一旦进入他的视线范围,他的目光和眉眼一下子沉下来,无声地斥责自己。
斥责自己打扰了他的清静。
一层一层的疼痛沿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爬上来,蚂蚁细细密密的齿牙噬咬着自己的血肉。很疼。
很疼。
已经过了一个月又十六天,和许岌的关系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江凛时去问褚韶。
“那天在正厅见到的那位?”褚韶在沙发上绝倒,笑个不停,“他的档案给我看看。”
终端闪烁。褚韶点开文件。档案做得相当详尽,像是某个人物的纪实文件。首页放着青年的证件照。
褚韶的眉眼往下压了压。比自己想象中更平淡无奇的一张脸。
面无表情,眼神还有些涣散,并没有专心盯着镜头。
一张业余的照相馆老板抓拍的照片。
看上去沉静,平和。眼神透过镜头不知道在看哪里。眸子像是溪流中的青石,水流潺潺抚过,清润,冰凉。
褚韶发觉自己的视线在这张脸上停了很久。他移开目光继续往下。
“四年之前的档案和资料在所有机构都找不到记录,也没有留档。”江凛时将手探进外套,指腹在卡壳坚硬的边缘滑过,取出一张带着深蓝色挂绳的工牌,捏住一端,递到褚韶面前。
“这是哪儿来的?”褚韶抬头,眼睛发亮,嘴角的笑意凝固,“这是一家相当有名的互联网公司。”
他又补充道:“之前世界的。”
江凛时重新将挂绳绕在工牌上,收回,轻抿下唇,“从他住处搜来的。”
“噢……”褚韶了然,“你去抄家了?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东西吗?”
他切换页面搜索,无数相关联的信息一一显示在眼前。
“全面搜索过,”江凛时在他身边坐下,“没有同名公司。”
褚韶很快整合信息,汇成一句结论:“所以你是在怀疑,他是从其他世界来到这儿的?”
“是。”
“我能多和他接触接触吗?”褚韶换了个闲适的姿势倚靠,目光幽幽,转向江凛时,“毕竟到现在没遇见过多少穿越的。”
“不能,”江凛时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希望有太多人去打扰他。”
“你是怕我扰了他的清静,还是怕他移情别恋?”褚韶重又回到档案页面,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我忘了,他根本还没将你放在心上。”
江凛时沉默片刻,低声道:“怎么办?”
“怎么办?”褚韶重复了一遍,仰头笑了,“有生之年我居然从你口中听得了这句话,能再说一遍吗?我录下来。”
江凛时抬眸瞥了他一眼。褚韶收了声。
“我不该问你。”
“十年前你能一眼望穿我不是原主,现在呢?你难道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猜不出,也猜得出,”江凛时沉吟,“他想离开。”
“但你不会放他走。”
江凛时并未作答,沉默地回到办公桌前,坐定,屏幕亮起,待处理的事务一一跃出。
请求铃响起,有人在门外等候。江凛时仍然望着屏幕,轻抬下颌,系统接收信号,门往两侧打开。
陈见云信步走进,并未行礼,“序列号为R3768LY的设备正在解析庄园的防御系统。这是情报二组的汇报。”
页面打开,江凛时一目十行扫过。陈见云继续道:“它几乎绕过了所有防护措施和监控区,如果不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有所准备,可能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去锁定攻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