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招惹偏执A(82)
“安予的好朋友,也转学了,说是舍不得安予,也搬到这边来了。”
“原来是这样。”许岌表示了解。
又说了会话,顾及江凛时独自在屋内,许岌又回来。
他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玻璃桌上的洋桔梗。过了一天,它更无精打采了,淡紫的花瓣卷成更深的紫色,靠在瓶口。
温顺,乖巧,像个精致任人摆布的人偶。许岌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形容词能用在江凛时身上。
长而卷翘的眼睫扑闪几下,他抬眸转向许岌。
安宁,沉静。
许岌从冰箱里拿出茉莉花茶,喝了一口,瓶盖拿在手上,又走近递给江凛时。
“你喝吗?”
他接过,仰起头,清澈的茶水在塑料瓶里摇曳,喉结轻滚,滑动,冰凉顺着颈项流向身体。
“江凛时。”
许岌忽然开口唤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视线虚飘在空中,最后落在许岌脸上。
“这是你的名字,明白吗?”话一出口,许岌也觉得好笑。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安静地触碰。
他说,谢谢。
轻轻抿嘴,薄薄的唇抹出一层湿润的水雾,透出光泽,亮莹莹。
许岌向前一步,俯身,指节从江凛时的发间穿过,掀起淡淡的柠檬香味。
顺势坐下,拥住他,往沙发上靠去。
他眼中现出无法理解的神情,怔愣发滞,白炽灯的光圈倒映在眼底,微微颤动。
他一动不动。
鼻尖和鼻尖轻轻触碰,分开,又贴在一起。
临时起意,又或者是蓄谋已久……长达三天的预谋。许岌心底忽然笑了一笑,吻住身前人的唇。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更柔软,温热,像一块嫩嫩滑滑的柑橘,许岌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唇都要融进去,消融在这片湿润里。
他终于意识到什么,又或许是呼吸被掠去产生不适,小幅度挣扎起来,无措间手搭在许岌肩头,想将许岌推开。
许岌抓住他的手腕,往上,握住了他的手,捏住不安分的指节,骨感,光滑,揉捏起来手感很好。
掌心和掌心相贴,从手心的纹理析出浅浅的水汽,在手中聚成一团潮湿。
许岌放开了他。手仍然扶着他的颈,他就这样仰头,倚在许岌掌中,微喘着气,墨色的瞳宛如被雨淋湿,蓄着水色,苍白的双颊渗出淡淡的红潮。
有些让人收不回视线,脆弱,让人怜惜。
许岌沉默不语,他不是不能理解,褚韶为什么想得到眼前的人。
江凛时之前常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笑起来也仿佛戴着面具,像一块冷冰冰的寒石,靠近的人都会被冻伤。
所以褚韶才……现在这样正好。
“许岌……”
晶亮的唇间吐出音节,他怯生生的目光在许岌脸上飘忽不定。
“怎么了?”
“抱抱我。”
谜底
或许是因为褚韶太抽象,许岌对找“同类”这件事已经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
谁知道下一个,又是什么牛鬼蛇神。
他从社交平台中筛选出叫“第三天”的ID,一个个点进去,翻到最后一个,是一个纯黑头像,里面只有两条博文,是今年跨年时发的。
第一条是那本画册的图片,文案是“我在此留下的痕迹”。
这就找到了?许岌难以置信地往下看。
第二条是一只手举着一张明信片,背景是模糊的,看轮廓像是某个艺术画展,明信片上写着四个字。
新年快乐。
许岌的眼皮跳了一下。那是他的笔迹。
临近新年时罗迎过来问能不能交换贺卡,许岌说可以,第二天在书店随手买了一张。
罗迎给他的贺卡上写了好几行字,特别真诚。交换时许岌还有点儿微妙的不好意思。
虽然转头就把这事儿忘了。
里间传来浴室门打开的声响,过了一会,头发湿漉漉,晃晃悠悠的身影朝许岌靠近。
这次的头发仍然是由许岌帮忙清洗,洗的时候许岌沉默不语地想,还是去理发店重新修剪为好。
一边思索如何处理这次的线索,一边擦干、吹干、梳顺一条龙给江凛时打发了,他靠在许岌旁边,将许岌当成枕头躺下。
许岌将他的脑袋轻轻推开,换成靠枕,起身去洗了澡。
回来时江凛时已经蜷缩成一团睡着。他身量比许岌高,这个沙发许岌躺着都处处束缚,何况是他。
“去房间睡。”许岌摇醒了他,他抗拒似的呢喃几句才掀起眼皮,失神地望着许岌,手本能地抓握,攥住许岌的指节。
许岌顺势将他拉起来,拖到房间,将被子铺在他身上,关了灯。许岌在门口站了一会,房间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睡着了。
重新唤起屏幕,许岌的目光盯住私信键,思考三秒,点击,发送讯息。
讯息内容是画册的封面和一句话。
“请问你是这本画册的作者吗?”
对方过了十分钟回复。
“是。”
“你是罗迎?”
对方秒回:“是,你是谁?”
“那张贺卡是我写的。”
对方过了许久才回复。
“难以置信。”
许岌没有立刻回复,他知道罗迎的话语未完。
通讯软件弹出消息,罗迎发来一个地址,是一个叫洄流的艺术馆,位置在第三区。
“明天有时间吗?来这里,邀请你看画展。”
许岌看了一下导航app。离第二区相当近,开车只需要90分钟。
“好。”
罗迎没有继续往下说,许岌也没有问。收起屏幕,起身,关灯,洗漱后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