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招惹偏执A(9)
此时此刻自己就是一条被迫冲上岸搁浅的鱼,痛苦挣扎着。生理性泪水从眼角不断溢出。
“我只是缺一个泄欲的工具,”他一边按着许岌挣动的身体一边道,“不补充营养的话,你这具身体用几次就废了。”
他眼中毫无情绪。
整一瓶营养剂就这样强硬地灌进胃袋。
这是食物?说是泡水的泥土也不为过。许岌克制不住地作呕。
江凛时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出了房间。
许岌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该不是不行了吧这人。
两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房间,对着许岌微一鞠躬,接着就开始检查许岌的身体。
就算是医生,也应当和病人交流。然而他们一言不发,像是没有感情的程序。
许岌默不作声地躺着,把自己当成实验小白鼠任由他们用各种冰凉的仪器检查扫描。
这座宅邸,除了萧也,其他工作人员都当自己是空气,路过也是无视自己,更别提交流。也是,面对一个“工具”需要什么好脸色。
一剂针剂注射进身体。信息素压制的感觉消散,胸腔被压迫的窒息感也减轻了不少,呼吸勉强顺畅些许。
这些医生显然经验丰富,在悬浮屏上一通输入,收拾器材,动作快得许岌看不清,径直走出了房间。
门没有关。隐约的交谈声传来,一个低沉的声线,肯定是江凛时,居然还没走。另外的就是两个医生,不过听不清,倒好似人声白噪音一样,许岌听着听着,合上眼睡了过去。
这张床很柔软,许岌整个人埋在被子底下,睡得很沉。
只不过半途又做了噩梦,像是被抛入了深海,无数的暗潮将自己的身躯浮萍一样拍来拍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然而双手拼命抓握,却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攀不上。
这个噩梦持续了很久,猛地惊醒,眼前仍是暗色的天花板。
出了一身冷汗。
许岌支起身,全身像被重型货车碾过一样疼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的青紫痕迹也向自己表明,昨晚的一切并不只是梦境。
房间冷涩的信息素还未完全散去。
狠命地洗刷了一遍身体,刷得皮肤泛红,许岌才撑着身体挪下楼。
现在是上午九时。安予正在吃着早餐。
该说不说,她的适应力极强,就算没有许岌在身边,她也左手一个春卷右手一个薄撑,吃得欢喜。
许岌没胃口,不过想想昨晚营养剂的味道,还是勉强吃了点。
似是在等许岌和安予用餐完毕,安予一和许岌道了声“我吃饱了”,一旁当背景板的萧也开口道:“凛将军请二位出去散散心。”
许岌看了他一眼,后者并未看他,只是做了个请往外走的手势。
许岌也懒得问话,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散散心?对一个工具还有关照心情的闲心,真是有人情味。
或者,并不是单纯散心……许岌一下止步。
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萧也道:“今天凛将军不会同行。”
这倒是求之不得。
路过正厅,中间的沙发上有人正和江凛时言谈,许岌并不感兴趣,径直走到门口,一个黑木圆盘递到他面前。
上面放着两个黑灰色的项圈……乍一看像是纺织材质,实际上在阳光下仍然透着金属的冷感。
萧也道:“请二位戴上抑制器。请注意它始终处于系统监控之下,当佩戴者流露出威胁或者反抗的意图,会针对不同的场景使其失去攻击手段,极端情况下会让佩戴者直接丧命。”
许岌沉默。所以这是要让自己给自己戴上刑具?
萧也又道:“如果您不习惯,也可调整成佩戴于手腕的样式。”
还挺人性化。不过,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一丝清幽的气味忽然飘进鼻端,意识到这是信息素时,后颈已经被一只手掣住,项圈也“咔嗒”一声在脖颈上牢牢环住。
许岌用力一挣,松开来人的钳制,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安予有些害怕地抱住了许岌大腿。
肆意随性的笑,耳轮上在光下泛亮的银色耳骨夹。一个看起来相当张扬的人物。
他笑着向许岌伸出手,道:“幸会,我是江凛时的堂弟,褚韶。”
许岌并未理会,抱起安予转身就走。
“爸爸……”安予小声地呼唤。
许岌低下头,才发现安予颈项上居然也戴着一个抑制器。
是什么时候……转过身,那个人仍以一种极其慵懒恣意的姿态站在台阶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方向。
他和江凛时,一个冷脸一个笑脸,反差感极强,共同点就是都让许岌隐隐不适。
观赏喷泉边上一辆装甲越野车正静静停在一边。
星云K87……许岌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这辆车四年前刚公布概念图,李澈就天天心心念念,虽然在这个世界,他们两个人工作十年也买不起。越野性能极其出色,具备全天候全路况的行驶能力,同时外观设计也十分优秀。
没想到,是在这种场景下亲眼见到。
不过很明显,这辆车还经过其他特殊改装。
“你就是许岌对吧?”车窗摇下,一个人冲他笑了笑,“先上车吧。”
萧也似乎并不打算跟随,许岌看了他一眼,上了车。
驾驶座的人回身冲许岌伸出手,笑道:“我是陈见云。叫我见云就行。”
他的笑容相当真诚。许岌虚握了一下,道:“初次见面。”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名字,许岌也不想再自报家门。
副驾驶座还坐了另一个人,似乎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