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招惹偏执A(8)
当西沉的落日倚在高墙上时,雕像一般立于身侧的萧也开口。
“二位,请前往餐厅用晚餐。”
许岌却已经开始有点困倦。安予这时终于也悠悠转醒:“爸爸,我有点饿了。”
黑檀木餐桌上一道道菜肴已备好,说是高级奢华也不为过。安予眼中满是惊叹,一口一口拿着勺子舀着,倒是吃了不少。
许岌只感觉身上特别是脖颈,还残存着信息素冰寒的味道,只想作呕,一口没动。
他昨天……被标记了。放在之前的世界里那么荒诞可笑的事情,在这里居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如果,那个人再进一步在自己体内成结……他用手背抵住嘴,硬生生把反胃的感觉重新压制下去。
“爸爸,”安予笨拙地将勺子递过,舀的食物太满,还掉落了一些在盘里,“你怎么不吃呀,这个好好吃呀。”
食物鲜甜的味道扑到鼻端,许岌却忍不住将脸埋在臂弯里无声干呕了几下。
“你吃吧,爸爸不饿,爸爸偷偷在你睡着的时候吃过了。”
安予懵懵懂懂地收回勺子:“好……”
那个男人今天一整天都没再出现。只有这个名叫萧也的人一直跟着自己和安予。
他应该是贴身护卫之前的角色,或者是这座庄园专属的安保人员。看似大部分时间他都微垂着头站在一旁,实际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就餐过后,一袭黑裙的工作人员终于出现,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
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绝大部分人都是一身黑衣,这是那个什么江凛时特殊的癖好吗。
许岌无声地笑了笑,接着抱起安予,对萧也道:“我带她去洗个手。”。
“请便。”然而还是跟了上来。
许岌抱着安予,给她仔细洗了手,擦干。回身,看到萧也正站在外边,目光中似乎带着若有所思。
许岌扫了他一眼,擦肩而过。
宽大的外套中,藏着的餐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给安予的房间安排在一楼走廊尽头。许岌讲了几个故事,哄睡了安予之后,坐在床沿,静默地凝视着她酣睡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传来萧也低沉的声音。
“您该回房间了。”
那声音是如出一辙的机械冰冷,没有丝毫反问的余地。
过了两秒,许岌才略显迟滞地回身。
“什么房间。”
萧也终于抬起低垂的眸子,望着许岌,面无表情道:“您今天上午走出来的房间。”
出行
今天只能活一个。很俗套的想法。但这也是许岌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
许岌轻吸了口气,藏身门后。安静等待。
这扇门隔音效果极好。外面的动静一丝一毫都透不进,明明开着冷气,冷汗仍然渗出,沿着颈项流下,反而让许岌有些生痒。
先是眼睛,再是喉管。
许岌捏着手中的餐刀,指腹不断摩挲刀背。这把刀切熟肉是足够锋利了,切活体不知道效果如何。
一束光投射在墙角。
许岌的瞳孔赫然放大。光线已将来人的大半身形勾勒出来,倒映在墙面。
一个身影踏进这被黑暗和光亮清晰分割的世界里。
许岌纵身向来人袭去,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下一瞬间,已经被信息素压制得直接跪下,向前扑倒。一只手扼住他的脖颈,就这样生拽活拖,将他扔在了床上。
指节压迫着血管,许岌说不出任何话,在信息素的双重压制下,他张着口,被挤压的喉管里发生嘶哑的喘息,血沫从嘴角不断流出。
作案凶器早已脱手,两日未修剪的指甲在江凛时的手上狂乱抓挠撕扯,也没能让他的力道缓和半分。
过了许久,可能只有三十秒,可能只有十秒——在许岌看来无比漫长的时间之后,江凛时才撤了手,目光自上而下,盯着许岌,道:“不要反抗。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许岌还在挣扎。信息素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所有感官,又快要覆没在这恶心的信息素激浪当中。
他又开始咯血,由于仰面的姿势,全部呛在气管里,不住狂咳,又适得其反。
身上的人终于略微起身,许岌好不容易顺了顺气,再度被攥着头发,逼迫着面对那张毫无温度的脸。
“明明知道没有用,为什么还要反抗?”他像是观察在捕兽器上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饶有兴味地望着自己。
许岌闷声笑了起来,哑声道:“因为看到你就想杀了你。”
他似乎笑了一笑。
“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他盯着许岌的脖颈,沉声问道。
“在外面散步,被老鹰抓的。”许岌还在笑,笑得太用力,控制不住地咳,一口混合着血沫的唾液喷在江凛时脸上,白皙的脸上沾满星星点点。
“挺好看的。”许岌冷笑。
“你今天,完全没有进食。”江凛时似乎不在意脸上的污秽。
许岌冷冷地回望向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高高在上睥睨着许岌,盯着他看了两秒,悬浮屏一闪而过。
门轻轻滑动开启的声音传来。
萧也低垂着头,走近,双手呈上一个黑木方形托盘。
还是黑色的。许岌脑海中冒出这个无厘头的想法。他忍不住又扯了扯嘴角。
江凛时视线从许岌脸上掠过,取过毛巾,从容地擦干净脸,又轻轻丢回,拿起一个盒子。微一颔首,萧也退出了房间。
许岌盯着他,道:“你想怎么样。”
江凛时没有回答,接着一只手按在许岌后脑勺,抓着微长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来,露出喉咙,将盒子直接塞进许岌的口中,黏稠无味的半固态食物直接通过喉口落进胃里。喉管也被这黏腻的食物死死糊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