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郁从来不肯直白地说, 都是想尽借口，拐弯抹角地提出——最荒谬的一次, 是在除夕的下午给江又翎打电话，让他把一份文件送到秦家来。

江又翎自然是照做了。

等到了之后，正是饭点，他便十分自然地被留下吃饭了。

现在再想起这些事，江又翎的心情很复杂。

他曾经觉得，这是他作为秦郁助理应尽的义务，再加上他本来就没有亲人了，在哪过年对他而言无所谓。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秦郁的初衷。

……却也很想知道秦郁是出于什么心态干出这种事的。

吃完年夜饭，江又翎又回到房间，处理他积压的工作——虽然说璟翎的人已经放假了，没有人和他对接，但江又翎总不能把这些工作拖到第二年。

等他关闭最后一份文件，电脑屏幕暗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江又翎索性洗了个澡，随意披了件浴袍，准备去书房找本书看。

结果进了书房，他却发现秦郁也在。

秦郁靠在书房的沙发上，完好的那只手还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两个人都不是非常有仪式感的人，很默契地在这个万家灯火亮起的除夕夜里选择处理工作。

江又翎走到秦郁身边，低头看他手中的文件。

刚刚洗完澡，他的身上有着沐浴露的香气，清新幽雅，是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睡衣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露出纤细洁白的脖颈，隐约可见线条分明的锁骨。

秦郁的喉结猛地滑动了一下，瞳色也变深了些。

江又翎当然不是刻意的，只是他没有对秦郁太过设防。

这段时间的相处太像从前，江又翎理智上知道秦郁对他的心思不纯，但潜意识里早就有所懈怠。

毕竟秦郁现在对他言听计从，绝不会做违背他意志的事。

片刻后，他无意间转头同秦郁对视，望见秦郁漆黑如墨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他。

江又翎微微愣神。

多年培养出的默契让他们很多时候不必用语言交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江又翎察觉到了秦郁的渴望，而秦郁也看出，江又翎没有抵触的意思。

那就是默认了。

于是秦郁立刻凑身而上，吻住了他的唇。

双唇相贴迅速发展成了唇舌交缠，这次的秦郁吻技已经不像上次那般生涩，也要有侵略性得多。

江又翎很快便失却了主动权，任由自己的口腔被外来者扫荡，舌尖被勾着吸吮，时间越长，秦郁的力道越发急躁，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就这样吞下去。

这次的吻缠绵至极，持续的时间也更长，直到江又翎有些喘不上气，才被放开。

他将气息喘匀，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了姿势，秦郁那只健康的手正揽在他的腰际，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炙热的体温透过身体的接触传导而来，他甚至能听见秦郁剧烈的心跳。

这个姿势让江又翎不太舒服，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明显感到了有异样的触感，存在感极强地抵住他的膝弯。

他顿了顿，没躲，反而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动作很轻，是平常根本感觉不到的力道，却让秦郁的身体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江又翎显然没有狎昵的念头，只是轻轻抚过，可那微凉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覆上来，描摹他的轮廓，隔靴搔痒似的，只能让他备受煎熬。

那抚摸和一阵清风拂过相差无几，但秦郁的身体仿佛一团火焰，被风一吹，反而燃得更旺。

听到秦郁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动作，江又翎顿了顿，把手抽回来，轻声道：“去洗手间。”

秦郁迟迟没有松开箍在他腰间的手，反而将头埋在他颈窝，话语也含糊不清：“再等等……”

江又翎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让他抱着。

好一会，秦郁才放开他，抽身去了旁边的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里响起的水声，江又翎呼出一口气，心里乱糟糟的。

刚刚被这样亲吻过，他其实也说不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至少是能接受的，不会觉得抵触。

这让江又翎也不禁有了些别的想法。

但伸手去摸过秦郁之后，一下子就冷静了。

用手丈量出的轮廓比记忆里还吓人。

如果是正常尺寸，江又翎或许还能看在秦郁的份上忍一忍。

他也不是一点底线都让步不了。

但……

真的很难受。

江又翎曾经那样的钢铁社畜都在床上躺了两天。

他再也不想重温那段记忆了。

一次就把他折磨成X冷淡了，再来几次，他直接出家吧。

他又不是受虐狂。

江又翎一向不怎么重.欲，所以对自己的身体是否冷淡也无所谓，即使不做，也对他没有多少影响。

可秦郁显然和他不一样，渴求明显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毕竟是主角攻的配置。

秦郁的样子太可怜了，忍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让他忍多了，江又翎都不忍心。

江又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不能满足秦郁。

虽然秦郁曾经保证过，知道他的情况，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这样就好像逼迫天性食肉的野兽去吃素一般，违背常理，还会很痛苦。

一段关系，如果是要靠其中一个人委曲求全来维持，注定无法长赝难帰久。

若是那样，还不如不要开始。

江又翎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掩去了里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