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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12)

作者:夕仰 阅读记录

但是过于迷恋权力,又自负于聪明,太过于刚愎,容易死于小人之手。

这是琇莹第一次与他争辩,他承认一切夸他兄长的话,拒绝承认后半部分。

他兄长只是少年老成,青春期来得太早,中二病犯了而已。

然后两人都被赶了出来。

荀先生对琇莹很好,琇莹认可他很多想法,他最赞成养民政策。

他跟先生说,民富,资金一流动,国家就富。他说应该去让百姓吃饱穿暖,然后教化,读书。一昧弱民是不对的,唯有更高的文化才能更加增强归属感。

先生说这是他的理想吗,先生说他的想法需要一个强力的王,可惜现在没有。

琇莹不敢承认理想,这可能只是他的梦。

他没有说这是他曾经历过的世界,因为阿兄在这里,他也想这个世界好。

可他太小,如同一颗沙子,风一吹,便要粉碎了。

他只想带着兄长避开乱世的狂风,安稳地做沙。

先生脾气直率,换言之,就是暴躁,他说你已经有想法了,你所想的都是对万世有利的事情,你有这个能力与智慧就应该当仁不让,有就该去做!

他就不说话,像个抿着嘴的大蚌一样。先生就坐在他旁边指着对那群赵国小孩一脸凶相的兄长道。

“你看他这样,将来定是个走霸道的主,不需要你护着他。”

他依旧不说话,后来他在没跟先生说过自己的想法。

先生每每见他,都要叹息。

后来先生只说琇莹啊,若有机会一定要去做自己说的事啊,若照你想的那样,将救多少黎庶啊!

先生总说他有仁心,心性绵软,偏生有几分执拗劲儿,最适合当儒者。

他只要一说,兄长在旁边就喊先生,你莫要带他去儒家,我家琇莹可不能以后跟你似的满口的知乎者也。

于是他俩在院子里又开始你追我赶,荀先生老当益壮,重剑挥得虎虎生风。

可惜一次也没打到过兄长,他追不动了,就骂,“小孺子,不敬老。”

兄长在院子另一头与他对恃,然后得意扬扬喊,“儒家奉为经典的《论语》可认为我这是仁孝啊,毕竟,小杖则受 ,大杖则走!”

于是,先生折了一根长长的细枝,指着道,“小杖,尔来受吧!”

兄长拨腿就跑,在半道上发现把琇莹丢下了,又自投罗网的回来了。

然后就被跪坐在廊下给琇莹讲楚国风物的先生轻嗤一声,但最后先生也没打兄长,还给兄长指点了学问。

兄长和琇莹一样都把先生当做很亲的人。

他犹记得那天晩上得知先生要走后,他与兄长牵手从先生家回来时,他在路的转弯处回头看了一眼小屋,然后落了一滴泪,那滴泪除了琇莹,没人知道。

兄长说,不会有老师再这样教他了。

兄长在荀先生面前总是这样没大没小,两个人都是犟脾气,一言不和就会吵起来。

可他仍知道兄长将先生视作非常重视的长辈。

他每到傍晚都给先生读书,因先生说自己眼神不好。年节时还怕先生孤孤单单一个人,特地带着他去折梅花送给先生。

琇莹很笨拙,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荀先生,他只会说先生好。

先生才是真的乱世之中一心坚持自己理想的大儒。

明明知道此去楚国根本不可能如愿,可仍要去做。

先生说这叫知不可为之而为之,兄长说是大勇,那是兄长难得赞同先生的一回。

先生其实身体己经不算太好了,琇莹和兄长都为他熬过药,兄长说他这一去很可能就会死在楚地。

所以即使知道今天先生就要走了,琇莹见他收拾书时,还是红了眼眶。

他贴着荀况,捏着他的衣角,仰头问他,“可以留下吗?我还想与先生共看雪景。”

兄长站在一旁,抿紧了嘴唇,眼中带着期待。

荀况将东西搬上马车,见状,蹲下身子与他们对视。

“君子不可言而无信,况己应了春申君,不能作罢。”

言罢,如往日一般摸了摸琇莹的头。

琇莹忽然想哭出来,他好爱哭,一定是幼崽身体的影响,他才没想哭呢。

他哽咽着,“先生,等等好吗?我想赠先生一物。”

说完,向后跑去。

荀况点头,他的脸色柔和,清隽淡雅的像淙淙流动的水。

“慢点跑,我在这里等着琇莹。”

阿政一直不说话,直到琇莹走了,才走到荀况身边,将怀中一直揣着的书简双手递给了他。

写的是《春秋》,是他自知道荀况要走后一直都在抄的。

“这是我与琇莹一起赠你的,他替我削的竹片,后面还有我俩的名。”

他俯下身长作揖,“先生,此行顺风。”

荀况看着他这小豆丁身子做出一幅严肃模样,倔犟的跟个驴子似的,赵人都说这孩子心性凉薄狠戾,不是易于之辈。

可荀况知道这孩子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阴狠,他其实最是敏感多虑,重情重义。

这两个孩子都是心地柔软细腻的啊。

他想起了自己猜测的他二人的身世,将手掌放在了阿政肩上。

“政,百折不挠否?”

他轻柔问。

阿政望着他温和眼神,突然想落下泪来,他偏头吸了吸鼻子,才直视他道,“纵九死亦不改。”

我要回秦,我要我应该得到的一切。

荀况大笑,“好好,不愧是政,大道三千,偏行王道。”

他也将自己怀里的竹简递给他,"“着吧,莫要推拒了,这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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