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如我才不和你沉浮(97)

工作室设立在S市招商园区，精致的一小栋楼，个人风结合现代风。

个人风表示它属于神；现代风，以防别人被个人风吓得不敢进来。

“白老师生日快乐！”

“不要不好意思！快进来快进来！”

“这是专门用来搞节日的房间，每次有节日或者有人过生日，都请人在这里布置。白老师的生日和儿童节捏太近了，所以就结合一下啦！”

“因为装饰不会撤掉，一直留存到下一个节日。”

“这一次是白老师的生日！生日快乐！又多了一个新成员！”

……

大家七嘴八舌。

白浮清觉得应付他们比应付自己关系圈里的人麻烦。

从小细节就能看出，他们三观很奇怪，受沈琛影响颇深，或是契合。唯神主义，党同伐异。除自己人以外，他们所有的吹拉弹唱和捧哏都是假的。

白浮清觉得好笑的是——这儿还有一位大家的心理顾问，姓唐。

他没好意思和唐顾问深聊，只是猜想她做的事或许和“牧师”差不多，用专业知识来维护大家的利益。

白浮清一边哄哄这边的人，一边还要应付B市那边老友和亲人的问话。

母亲问：“怎么这么久不回家？你这孩子，咋对相亲这么有意见吶？”

父亲说：“生日快乐，自己买点好的吃。”（转账）

妹妹说：“哥你是不是偷偷恋爱了，这么久不回家，找到新工作了吗？”

朋友1说：“儿童节和生日快乐哥们儿！怎么今年不庆祝啦？”

朋友2说：“生日快乐！最近在外省发展的怎么样？”

同学3说：“生日快乐，又老一岁啦。”

……

白浮清变成八爪鱼都回复不过来这些废话，他偷偷找到7：

“生日，但不快乐。很奇怪，我以前从不会思考快不快乐的问题。”

“‘在人群中孤独’，今年突然想到这句话。”

7表示：生日快乐是一句咒语，你不是那种会响应咒语的人。

沈琛突然探过头来。

他刚刚在和大家互相抹蛋糕和拍照。稍微擦干净奶油后，探头来看白浮清干什么。

白浮清赶紧息屏。

沈琛笑嘿嘿问：“要不要在本市找个咨询机构上上班，随意挑选。”

白浮清说“不”。

他不想再听人无病呻吟了。

“好吧，那你就做我一个人的心理顾问了，吃完蛋糕我们去做心理咨询吧！”

“咨询你个头。不如找我的同行朋友咨询咨询如何？”

沈琛说“不”。

“不是你自己签的协议吗？现在又想把工作推给别人了？”

白浮清懒得理他，站起身。

他有点犹豫自己是否真的要继续报复，目前的生活渐渐安定下来，做多余的事，会很麻烦。现在这样似乎也不错。

计划慢慢慢慢地推进，在一切落定之前，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大家在欢闹，如果现在偷偷溜走，也没有人发现吧。

白浮清没有出门，只是上楼，打算摸黑走到顶层。

沈琛紧跟上来。

“你要去哪？”

“哪都不去。”

“你和你一起去。”

“唉，为什么你们总要跟着我呢，你们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我的生活就是你。”

“那你的生活也太无聊了。”

白浮清推开门，夏夜送来一捧暖风。

这片小房在整个商业区略微有些矮小，远望过去都是巨人似的楼，光芒照耀四周。

它们就像是蜷在大人脚边的孩子。

“还从没有人说过我无聊，我的生活很忙，一点都来不及思考无聊。”

“因为你害怕停下来就会感到虚无。你觉得我这个解释怎么样？”

白浮清回过身。

“有一点道理。”沈琛挑眉，“但是我没得选择，而且，和大家一起工作挺快乐的。”

“四处敛财，招摇撞骗，当然快乐了。”白浮清撑着栏杆，看底下人来人往。

“这是我和大家努力换来的，凭什么说我骗人呢。”

沈琛走到他身边。

底下一帮乌合之众发现头头没了，乌压压上来找人，声音也跟着近了。

最先上来的两人定睛一看，发现氛围不太合适，赶紧转身“嘘”、“嘘”，要把大家轰下去。

白浮清没理声音，继续望城市。

“我最近的自我觉察变多了，都在想你的问题。”

“对你的感情、你的缄默、守口如瓶、你的选择和依赖。”

…

第六期，节目引入多项选择——两个凶手。

第七期，官方直说单人作案与多人作案可能性并存。单选选对一个不作数，多选选错一个不作数，让人叫苦不迭。

第八期，沈琛抽到了凶手卡。

他没有自爆卡车直说自己是凶手。

他反向自爆卡车，论证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是凶手。

还真把大家幌了一下。

这得益于这一期的角色安排和剧本有点特别：角色是剧作家和他笔下的各个角色，含有穿越要素。

沈琛就抽中了剧作家。

他幌完别人，在投票环节偷偷投了自己。

在公布真相和投票详情环节，他表示：如果不抓住机会自投，那可能本季就再也投不中真凶了。

…

“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沈琛只关心这个。

白浮清不答，垂眼看着楼下来往的人。

沈琛看他。

看他碎发被风吹起，在脸旁轻轻乱飘。

侧脸的走线和角度完美得像教科书，额高正锁在上下唇间，面凸角目测约140°。若不是那几道随性的发丝，这脸就要稍显死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