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观不正的世界里学做人(432)
帝王无奈:“你啊……真该让那群大臣见识一下,司爱卿的嘴皮功夫。”
入夜。
月凝光华,星斗闪烁。
司国师熟练跳上宫殿金顶,甫一坐下,微风轻扫,两道人影便一左一右出现在他身边。
左边一身白衣的男子面容妖冶昳丽,右边男子一身黑色劲装,面庞刚毅俊朗。
司国师拿出酒坛与酒盏,三人对饮,把酒赏月,好不快活。
“听说那群老古董又在朝堂上骂你了?”白衣男子笑道。
司国师啜饮一口酒,叹息道:“信与不信只在一字之间。”
“国师需要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都成。”劲装男子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反正我这条命是国师救的。”
司国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敛去眸中情绪,“会有需要你的那一天。”
酒坛见底,将夜未夜。
朝堂之上又吵了两天,帝王对此忍无可忍,一力压下众多不满,将护送百姓撤离之事尽数筹备下去。
司国师看着一切,终是叹息一声,没有阻止。
……
司国师有通天之能,其推演之术登峰造极。
可就算有他的提醒,就算己方筹备了能想到的一切。
那乱世,还是如期而至。
鬼王军队来势汹汹,更有幕后之人从中作梗,让局势愈发混乱。
祸福无门,为人所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多苦难,但并非所有的苦难都是可战胜的。它是磨砺,也是毁灭。
狂风怒号,衣袍翻飞,猎猎作响。
皇宫之中,数位修士合力落下屏障,将整个皇宫保护其中。
此地已成瓮中之鳖,所有人釜底抽薪、背水一战。
皇宫之外,远远望去但见墨黑一片。
凡人军队对上妖鬼异军,似在以卵击石。
劲装男子披上一身盔甲,带领数十万将士,以凡人之躯,硬抗鬼怪之力,其悍不畏死的姿态,令妖鬼都为之一惊。
大将军武勇无双,骑着高头大马,挥舞三米虎头枪,其一身枪法出神入化,其一人可挡成百上千鬼兵。
那场战争,持续了三日。
大将军以重伤之身,带领手下将士,冲破了妖鬼的第一道防线,冲破了敌方军队的中坚力量,冲破了最后的阻拦,一把长枪势如破竹,枪锋所指均为尘土。
四大鬼王之一,消散于其枪头之下。
终于,这支人类先锋队停了下来。
原来数万人的队伍,此时只余千人。
大将军身上与妖鬼战斗导致的伤口已然崩开,泛着阵阵森然黑气,其间内脏、肋骨清晰可见。
虎头大枪从他手中脱落,重重砸在地上,他嘴唇蠕动,喉咙嘶哑:“国师……一介莽夫……不负所托,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此去……无悔。”
悲凉的微风将话语吹到了宫门之上,司国师面上无悲无喜,一手罗盘,一手指尖翻飞结印。
从村庄、从河流、从荒野、从山林……无数枉死怨力汇聚成一道道黑色河流,全数奔涌至此——至战死马上那一人之身。
”你需要击杀鬼王,而后取代之,你可愿?”
”我愿。”
”过程会十分痛苦。”
”没事,我抗揍。”
”不是抗揍的问题……”
”国师,我无怨无悔。”
他人痛苦于我身,他人因果由我担,他人孽力皆我承,我所血肉,我乃凡魂,我无畏无惧,亦无怨无悔。
烈风横扫,尘土飞扬。
腾腾黑雾化成无数道松松紧紧的锁链,环绕于一人身。那人面目空洞黑暗,他缓缓伸出手,瞬间多道黑色锁链穿刺,迅雷不及,如择人而噬的猛兽。
世间有一饲鬼之法,乃邪门歪道。
其以身为鼎,聚枉死之愿,集阴鬼之力,以千万怨煞为养,饲鬼为王。
剎那间,天地色变。
鬼王诞世需在天道底下过个明路,也即经受雷劫。
皇宫城墙之上,司国师托起手中罗盘,另抬手一指:“去!”
罗盘疾射而出,正正当当接下了自天空落下的雷电。
数道天雷不间断劈坠而下,且威力还越来越大,司国师不得不连续祭出多件法器。饲鬼之法有损阴骘,他咽下口中腥甜,甩出一道五雷符,击溃宫墙之下打算偷袭盟友的几只小鬼,随后嘶哑喊道:“羡风!”
不必他说,瞧见天雷,白衣男子早已从另一战场赶至,为即将诞生的“新任鬼王”掠阵。
雷电本就对克制鬼物有奇效,一些小妖小鬼早已吓得四散奔逃,三大鬼王也有所忌惮,但他们更忌惮的是那位即将成形的“新鬼王”。
鬼王之间并没有信任可言,他们只是利益共同体。三王互相对视,决定联合除掉那新来的。
刚成形的鬼王会有一段“虚弱期”,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
安羡风当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一道长鞭舞得虎虎生风,将三王控制在两丈范围外。
最后一道雷落,与半空中的法器相撞。
啪!爆裂的法器碎片向四周飞射而出!
天空中响起不甘心的闷雷声。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儿跟我吵?”司国师嘲了一句。
他说着也不忘解下腰间玉佩,弹指间玉佩碎成三块,再咬破舌尖,以指头沾舌尖血,在残玉之上各点一道,随之拾起一块,将之送入将军之魂中。
”其能助将军保有神智,且于未来将有大用,还请将军妥善保管。”
司国师传音道。
”将军”睁开眼,他张口,缓缓道:“吾乃鬼王……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