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恃美行凶(61)
温淮阴一时之间,未能领会“棺材进门”是何意。
“此处说话不便,先将人扶起。”独孤澜步至前,轻声提醒,因老妇之举止,引得周遭目光纷纷投向他们茶摊,就连老张头的说书声都小了许多。
温淮阴这才恍然,意识到与老妇的对话已引起旁人侧目。
他急忙扶起将人扶起:“大娘,我们先寻个地方坐下,慢慢道来。”
独孤澜亦伸手相助,二人合力将人扶至茶摊一角,让其落座。
温淮阴为老妇斟上一杯热茶,以助其平复心绪。
“大娘,您所言‘棺材进门’,是何意?”温淮阴耐心探问,心知老妇因惊恐而言语失序。
第41章
老妇颤巍巍地接过茶盏,双手微颤,饮了一口,气息稍定,今儿眼中惊惧始终未消。
“我是城郊村民,丈夫是村中村正。今晨,村中人发觉村中制棺的李老汉家中门户大开,却未见其人,寻至其家中,只见一黑棺横陈屋内。”老妇语声中带着一丝颤音。
随即温淮阴问道:“莫非是李老汉于宅内制棺?”
“不会的,制作棺材行当禁忌甚多,他做了一辈子棺材,如何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老妇断然否认,言之凿凿。
都是于一个村中生活多年,纵是门外汉,观之久矣,亦当知一二。
更何况村中之人,多有于李老汉处购棺,不可能不知道他家的规矩。
“那口出现于李老汉宅中的棺木,可是其亲手制成的?”温淮阴又问。
言罢,他见老妇身躯仍旧在不由自主地颤栗,额上不知是方才奔走所致的汗珠,抑或是惊恐所凝的冷汗。
“大娘莫忧,可慢慢道来。”温淮阴柔声安慰,同时递上一方手帕,让拭其额上冷汗。
“棺材倒像是李老汉的手艺。”老妇说道,“在院子里还发现一道长长的泥巴痕,似有人推棺入室。”
提及院落,老妇猛然想起点什么:“对了,李老汉养在院中的老黑狗也死了,肚子上穿了个大洞,肚烂肠穿,就连门上桃木剑也折了。”
“小温老板,我丈夫常来你茶摊听书,知晓你厉害,求你走一趟,过去看看吧。”老妇人有些着急,“这是我们家先凑出来的银钱,虽不多,望温公子先行一探,若能解此难,我等必尽力筹措。”
温淮阴连连摆手:“我们这就跟您去村子里看看。”
话音落下,温淮阴将自己的摊子交给老张头,自己则与独孤澜立刻动身前往城郊。
“诶,你就这般走了?”老张头知晓他为人八卦,不曾想竟然这般随便,三两句话就能被人带走。
许是人多口杂,温淮阴压根就没听见老张头在喊他。
留老张头与一众茶摊听客面面相觑,互相猜疑那村子发生了何事。
他们沿着官道疾行,不久便来到了老妪所说的村子:“就是此处。”
村子不大,但因李老汉家中之事,气氛显得异常沉重,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他们找到了村正的家,发现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你先进去,我在外面转转。”独孤澜言道,比起屋内棺椁,他对院中泥痕及折断之桃木剑更感兴趣。
温淮阴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妥,遂颔首:“小心为上,若有异状,即刻呼我,勿自涉险。”
独孤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阿阴待我真好。”
温淮阴见他笑意盈盈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早上,面露微赧。
但深知此刻非思二人事之时,强令自己心神归位:“应该的。”
独孤澜未料他竟真回应自己的玩笑之言,回过神来,眼中笑意更浓。
院中泥痕甚新,所带泥土尚带湿润。
他发现痕迹自院外一直延伸至屋内,泥巴中夹杂着些许草屑与碎石,似还有烧焦之碎屑。
循迹而行,只见痕迹于院门处最为明显。
独孤澜又检视断折的桃木剑,见桃木剑末端,尚系一截未被扯下的绳结。
从绳子断裂口看,似是暴力扯断。
可在仔细看过绳结后,独孤澜挑了挑眉,事情怕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于此同时,温淮阴一踏入李老汉的家,便觉一股不寻常之气,明明四面窗户紧闭,却感阴风阵阵。
李老汉屋内昏暗,一盏油灯随风摇曳,映出一口漆黑之棺,更显阴森。
温淮阴嗅到一丝异香,遂朝油灯方向行去。
村正见状,急忙上前:“小温老板,您看错了,棺材在那边。”
按常理,进门后应先观大物,村正与村民皆未料到,温淮阴竟直奔油灯而去。
烛光摇曳,温淮阴却在香气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腥气。
“小温老板,这油灯有何不妥?”村正见温淮阴目光一直停留在油灯上,鼓起勇气,凑近询问。
“这是鱼油。”温淮阴直言不讳,“此盏油灯已非凡物,用鱼油点燃,便成了长明灯。”
村正闻言,顿时心惊肉跳:“小温老板,你这是何意?长明灯不是亡者所用的吗?”
“人鱼膏,渡亡魂。”温淮□□。
如今点在屋里,只怕是想要将这屋子变作墓室。
温淮阴所言,令村正与周遭村民皆感寒意。
长明灯,亦称万年灯,乃古代墓葬中常见之灯具,相传能长燃不灭,为逝者照亮通往来世之路。
温淮阴行至窗边,用力向外推,想要验证心中所想。
却意外发现窗扉纹丝不动,似被何物卡住。
“可是需要开窗,我来帮你?”村正见温淮阴推窗不开,欲上前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