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几万里(13)
贺应渠两手撑着地面,适应了疼痛,艰难地坐起身来。身上的衣服被刮的破烂不堪,手上也被擦破了好些地方。贺应渠动了动手,揉了揉腿,慢慢地站起身。
贺应渠走了两步,将几颗石子藏入袖中,还在地上巡了一根粗硬的木枝,昨日他们三人一齐掉下山崖,保不齐会遇到另一个大汉,贺应渠不得不防。
贺应渠本想喊几嗓子,但是想想算了,若是找不到银霜,引来大汉的话,又是一场恶战。
环顾四周,周边堆积着大小不一的岩石,贺应渠抬眼一望,昨夜看不真切,她以为的山崖实际高不到两丈。贺应渠不由松了一口气,真是福大命大,此处若是一座高山,她的小命怕是已经交代了。
三人一同落了下来,此地又不甚高,想来她们离得不远,贺应渠拄着刚捡来的木枝,艰难地向着东边走去。
走了几步,贺应渠望见不远处的岩石下压着一块布料,贺应渠看不清布料的颜色,拄着手中的木枝,加快了脚步。走近时才发现,只是一块岩石压着一件外衫,并不是银霜。
贺应渠将要转身,另一块岩石后方扑过来一个人,贺应渠定睛一望,是昨日的大汉!
怕什么来什么,银霜未找到,却找到了这个仇家!
贺应渠抓起木枝朝着大汉的左腹刺去,大汉躲过,贺应渠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起来。方才的疼痛仿佛不存在一般,贺应渠不知从何处借来的力气,狠狠地倒着两条双腿。
那大汉也是紧追不舍,贺应渠不由想起军营中众将的污言秽语,默默地在心中好骂了一通大汉。
贺应渠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跑得她不知疲惫,双腿将要飞起来时,猛地踩到一块石子,倒在地上。
那大汉眨眼间就追上了贺应渠,在贺应渠一尺外蹲下,喘着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大汉气喘吁吁道。
贺应渠闭上眼,同样大口地喘着气,她再也动不了。
大汉起了身,逃出袖中的绳子,贺应渠绝望地闭上双眼。
大汉特意用两条绳子绑住贺应渠的胳膊,接着又用绳子绑住贺应渠的双脚。
将贺应渠五花大绑后,二人一同靠在一块巨石上。
“喂,你在等什么?”
“等救兵啊,我若是拖着女郎走,女郎细皮嫩肉的,半条命怕是都要没。”
“你可以扛着我啊。”贺应渠悠悠道。
大汉嗤笑一声,“我若是扛着女郎走了半路,女郎倒是歇好了,我累得同孙子一般,女郎又惯会耍花招,到时岂不是一石头了结了我。”
“他若是笨一点就好了……”贺应渠心道。
二人靠在石头上,贺应渠再也没了力气,认命的闭上眼睛。
贺应渠闭目养神之际,嘴里不妨被塞了一块蒸饼,贺应渠睁开眼,望向一旁的大汉,他正大快朵颐地嚼着蒸饼。
贺应渠一时搞不清状况,大汉转过头看了一眼贺应渠,“没毒,女郎放心吃吧,这世间若是有谁要害女郎,我定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人!”
贺应渠睁大了双眼,嘴被蒸饼堵着,骂出的话全变成了“呜呜呜呜。”
好家伙她如今这个模样拜谁所赐!这个天杀的大汉,竟拿她寻乐!
贺应渠三下五除翻了手,拿开嘴里的蒸饼,大骂道:“你真是好厚的一张脸皮。”
大汉瞥了一贺应渠,“女郎果真好手段。”
贺应渠不理他,将手中的蒸饼吃了。她已经饿了一日,腹中早已羞涩,至于其他,她已无力气计较。
二人一时静默,贺应渠正闭目养神,一旁的大汉却先出了声,“女郎没什么要问的吗?”
贺应渠嗤笑一声,“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贺应渠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过我可以告诉女郎,我们在等何人。”
贺应渠依旧不出声。
“你听,有一小队人马正朝着这个方向袭来。”
贺应渠凝神静听,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这个大汉说的不错。
贺应渠望向大汉,大汉一脸得意的表情,贺应渠不由问道,“章将军的人马?”
大汉未答话,神色愈发倨傲。
贺应渠见套不出来话,嗤笑道,“阁下怎么就知道是你的人马呢?”
那大汉却不上套,“难不成还是女郎的人马?”
贺应渠摊开手,似是在说她惯会耍花招。
那大汉扭过头,不再理会贺应渠。
贺应渠也收了神色,心中隐隐期待着来的军队是她日日寻找的贺家军,虽然贺应渠心知绝无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这般想。
“嘚嘚。”
马蹄声愈来愈近,贺应渠张望着,已经望见那队人马的身影,却不见他们的旗帜。
被捕
贺应渠吃了一惊,这队人马竟然未插军旗。
看来不是章家的人马。
贺应渠不由望向那个大汉,见大汉崩着张脸,贺应渠不由奚落道:“看来不是章将军的人啊。”
大汉并未答话,贺应渠望着远方,既不是他的人,他现在想带自己逃走也是来不及了。她敢肯定,那一队人马已经看到了他二人。
那一队人马只有十几个人,看到二人后停下马,打量了一番二人,贺应渠被绑着,加之二人衣衫均已破烂不堪,头发凌乱,活像从牢中逃出的犯人。
果不其然,为首的人连话都未曾问二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便将二人拉了起来,塞到了后方装货的马车上,贺应渠定睛一望,车里塞满了米面蔬菜,猜到这队人马是出来采办的,只是不知他们究竟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