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4)
徐知节两只手扒在门侧边不肯松开。
徐知节不知道他话里是真是假,她只知道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再回到封市的话她没有家,她没有亲戚,没有生存的余地,只有这里,还能攀上点关系。
谢重扭头看她眼神中那股倔强劲儿,单手拉着门又向里面拽了拽,徐知节咬牙又加了股力道,门又僵持在了原地。
谢重看她攀紧在门边的双手,没想到看起来像根蔫豆芽,力气还挺大。
徐知节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她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开口打亲情牌。
“我爸跟你爸他们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两家也算是有交情,现在我们家出现了一点困难,你能不能…”
“帮帮我…”
徐知节到最后没了底气,话也说得极为小声,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没有义务帮自己。
谢重听完果然笑了,他笑里满是讽刺,在听到交情两字时更是直接变了脸。
谢重面色严肃,幽深的双眸闪着带刺的刀,他唇边微扬,语气中带着一抹讥笑:“谁跟你说的他是我爸,你要是想寻求帮助,这里有救助站,或者我帮你打110找警察,我谢重没那么多善心,更不会帮助一个陌生人。”
话说完,谢重使了力,尽管徐知节拼尽全力但还是抵不过。
门渐渐被关上,徐知节攀在门边泛白的手被门的力道压得变形,纤柔的指间马上就要被蛮力压到血肉迸溅。
徐知节赶忙抽出了手,门彻底被关上了。
徐知节双手指间被磨掉了一层皮露出血嫩的肉,她攥着手指站在紧闭的门前。
是去是留,该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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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回到家直接扑在了床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外面雷雨大作。
谢重从床上下来,去冰箱拿了一瓶冰啤酒,大腿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姿势慵懒随意,啤酒盖抵在沙发一角,谢重稍微用力,瓶盖就滚落了下来,滑碌碌滚到了窗边被风摇曳到乱飘的窗帘前。
这是谢重住了二十几年的老房子,里面陈设装潢都是古朴陈旧的八十年代设计,黑红木沙发,暗黄色的三间房,还有在阳台边上支起了的一张大红色大方桌。
谢重一个人住,没多少东西,窗边零零散散飘着几件宽大的短袖,其他都是些基本用品,东西设施都很简略。
谢重看了眼黑乎乎的窗外,给鸽子打了个电话。
谢重开口的嗓音中带着惺忪懒散:“什么时候到?”
“就到楼底下了,重哥,等会记得开门。”
鸽子那头呼呼地风声很大。
谢重说句挂了后就按掉了电话。
他把啤酒放在了桌子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捏着遥控器,选了一个新闻节目,在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咬在唇边,吧嗒嗒地抽了起来。
一根烟燃尽,鸽子他们还没到。
谢重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盘算着鸽子他们应该快到了,起身走向门口。
楼道里有扇小窗户总是灌进风来,谢重还没靠近门,耳边就传来了风雨剧烈的呼啸声,猛烈的风声传入人耳朵里,悲戚凄凉。
谢重把门打开,却发现怎么用力门口都像有东西堵着一样推不动。
谢重干脆走了出来,横眼看到了蜷在墙角的徐知节。
徐知节默不作声地蹲在原地,灌进楼道里的风把她趴在额头前的发丝吹得张扬飘动。
徐知节手放在肚子中间取暖,隔着那几缕晃在眼前的头发丝去看谢重。
谢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漠然扫过她,滚动喉间涌出几个字:“死赖在这里给谁看?!”
徐知节面容惨淡,清亮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凄凉,她盯着谢重看了几眼,嗓音因为长期没喝水变得有些干哑:“我没有家了。”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触到了谢重,他脑门青筋直跳,厉声冲她喊道;“你他妈没有家关我什么事!是我害你没有家的吗!”
谢重不耐烦地又瞧了她一眼,手从兜里掏出几张纸票来,扔在了她面前。
“我跟你没关系,给你的这些钱就当我倒霉遇见你,你以后爱去哪去哪,别赖在我家门口不走。”
纸票晃晃悠悠的被风吹到了徐知节脚边,徐知节低垂着头没去捡。
“你要是他妈的还赖在这里!别怪我把你的行李都扔在大马路上!”
谢重扔下这句话就砰得一声关上了门,徐知节沉默着始终没说话。
谢重回房后觉得烦燥,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站在阳台边抽烟。
鸽子到了在拍门。
谢重打开了门,几人拿着菜和酒走了进来,谢重把门又重重地关上。
志刚眼神示意门口,问:“这什么情况?”
“不用管,”谢重懒懒回道,“一个傻子非得赖在我家门口不走。”
鸽子一开口就没个正经:“我还以为是哪个女的追你追到家门口了。”
谢重知道这是玩笑话,骂了一声滚蛋后,其他几人都跟着哈哈笑。
话题既然都到这儿了,小美这次来也不只是为了喝酒庆祝。
她在舞厅有个姐妹阿雅中意谢重,之前谢重生日时一群人去舞厅喝酒跳舞,两人一块在舞池里跳过舞,阿雅是舞厅里的台柱子,身材热辣,翘臀皮裤下一条纤细勾人的长腿吸引过不少男人,可谢重不同,谢重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跳完舞后只是跟其他人闷头喝酒。
阿雅觉得没面子,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得向谢重靠去,人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谢重把酒一饮而尽,可一晚上人一点也没碰,阿雅没见过这样挺得住的男人,在知道有不少女人围着他时,更是来了胜负欲,花了大价钱给小美买了个包让她帮忙介绍两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