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定卿卿(18)
林妙娘点头,春时欢呼一声,前者则一脸无奈。
春时:“哦,对了,那摄政王殿下会一同前去吗?何管家也真是的,连这都不说一声。”
“这还用得着想吗,他肯定要去。不过,具体是不是与我们一道就不清楚了。”
——
中秋当天。
林妙娘打扮妥当,出府门就见何管家正在门口等着。
何管家见她出来,脸上罕见的绽着一抹笑容:“表姑娘上马车吧。”
林妙娘看着扎眼,春时则直接起一身鸡皮疙瘩,奇道:“今儿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吗,何管家怎么会笑了?”
何管家瞪她一眼,春时全当没看见。林妙娘摇摇头,这一大一小真小孩子心性。
仆从放了脚凳拉开车帘,林妙娘看清马车上情形后,瞬间隐去脸上神色,面无表情进了车厢。
车中气味清冽,一男子端坐其中,面上戴暗金色蝶形面具,玄色外袍在腰间被墨玉带收束,立显宽肩窄腰、劲瘦挺拔。他手上捧一卷书册,正看得专注。
林妙娘坐稳,马车启动,男人姿势未变。
见他风轻云淡、气定神闲,又好似根本没觉察她进来,林妙娘胸中闷堵,冷笑一声,道:“摄政王殿下行踪真是神秘莫测,我来王府近两月,得见殿下的次数竟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摄政王放下手中书卷,看她:“你找我有事?”
林妙娘:“我是来当帮手的,你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这也就算了,我被人绑走,你竟然连救我的细节都不肯告知,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听罢轻轻叹息,林妙娘看不见他表情,只觉得他眼神似有深意。
摄政王:“你日后就知道了。”
林妙娘:我去你大爷的日后才能知道。
......
何管家随同马车,整个身子都快贴在车厢上了。春时转头见他如此动作,问:“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是不是偷听我家小姐说话?”说罢也竖起耳朵凑上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何管家将她挡开:“去去去,你小孩子家家的听什么?”
春时正要发怒,心念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如遭雷劈。
“不...不会吧......”春时被自己的想象惊到,一张脸涨得通红,整个人皱成一团,好像要缩成一根针,好挤进地缝里去。
她忙错开几步,不敢再听。却见何管家还在偷听,她登时怒火中烧,将人一把拽过来,“你也不准听!”
何管家一时不察,竟真被她拽走了,气道:“你干什么?!”
春时红着脸威胁道:“你再偷听我就叫小姐了。”
何管家有些不耐烦,他可是第一次见主子在人前吃瘪,还没听两句呢,这小丫头真真好没眼色。不经意瞥见春时紫涨的脸,他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抹着泪道:“真是好一副猴腚!”
春时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双眸闪着凶光,抓着他胳膊一顿狠拧,“老东西你敢骂我?”
何管家疼得龇牙咧嘴,还没动作,摄政王掀了窗帘,低喝:“大街上成何体统!”
声音威严凌厉,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瞬间便老实下来。
“何大,今晚回府你去马厩当值。”
“是。”何管家立时恢复了面瘫脸,眼睛里尽是苦大仇深。春时幸灾乐祸、捂嘴偷笑。
林妙娘听他罚人,冷笑一声,也凑到窗旁,对春时道:“谁让你理他的,倒显得我们没教养了,罚你你今晚上回去绣一方手帕才准睡觉。”
春时捂着嘴瞪大了眼。
她冤枉啊!
林妙娘说完一把放下帘子,这时候才惊觉眼下姿势尴尬。
摄政王坐在窗边,车厢狭小,她倾身上前,两人相距不过咫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男人双眸清透,映着她近在咫尺的身影。
林妙娘双颊立时如火烧,又气又羞,拿袖子挡了脸迅速坐正,闷闷道:“我不是故意的。”
摄政王微垂了眼,长袖中的手指轻捻了下,淡淡道:“无妨。”
两人再没说话,摄政王老神在在,看了一路的书册。林妙娘却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一刻也不想多待,盼着这马车能快些、再快些。
两拨人自乾清门分手,离去前,摄政王叮嘱她散会之后就在此门前等候他来接。
林妙娘进了乾清门,在宫人引领下前往女眷所在地方。
“你就是摄政王的表妹林逸?”林妙娘刚刚在指定位置坐下,邻桌之人便问道。
来人衣着鲜妍,气质娇柔婉转、妩媚动人。
“这位是黄国公府二小姐,黄婉清。”摄政王留给她的丫头轻声道。
林妙娘冲她点头,“黄小姐。”
黄婉清面上带笑,大方且自来熟地拉过她的手,道:“好姐妹,你真真是面善,我见了便喜欢,以后一定要常来往。”说罢递给她一块玉佩,“我家不准我多出门,这块玉你拿着,往后一定多来国公府找我顽。”
这人过于热情,林妙娘心中存疑面上不显,推脱不过只好将玉佩收下。
黄婉清看出她的迟疑,笑道:“你别看我生得一副温吞模样,其实我是个急性子,生怕看中的人跑了,所以方才顾不得礼节,你千万不要烦了我。”
林妙娘左手被紧紧握住,怎么也抽不出来,对方眼神又相当热切,她嘴角抽搐,心想这人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林姑娘,我前几日刚满十七,你今岁多大了?”
她笑林妙娘也笑,道:“我已满十八了。”
黄婉清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却不想还要叫你一声姐姐呢。”她想了想,又道:“林姐姐夫婿想必也在摄政王府吧,他能陪你一道来京城游玩,是真体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