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娘微笑着摇头：“我并未嫁人。”

黄婉清傻眼：“啊？”

林妙娘半真半假道：“家父疼我，于婚事上任由我自己做主，只因没有心悦的男子，索性不嫁了。”

“什么？”黄婉清听罢却是双眼放光，声音拔高，兴奋道，“林姐姐竟然也是性情洒脱之人？这可真是缘分啊。”

林妙娘：？

“嫁人当嫁心爱之人，不瞒姐姐说，我......”

不待黄婉清继续说下去，门外小太监喊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原来是前殿宴会正式开始，两位娘娘便到女眷这边主持宴会开始。

众人全站起身来，排成两排，待两位娘娘入座后开始行礼。几番场面官话说了一轮，又到了展示才艺，庆贺中秋的环节。

林妙娘百无聊赖，只作诗一首奉上，黄婉清则是画了幅月圆图。

一套礼仪走完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圆月高照之时，太后便离开了。皇后领着众人在花园中转了一圈，便让众人自行赏景。

黄婉清拉着林妙娘离得远些了，轻声道：“每年都是这样，无趣又繁琐得紧，还不如在家中安逸。”

林妙娘深以为然。

“不过呢，这宴会上倒是有些个难得的好东西，平日是得不来的。”黄婉清拉着林妙娘往一个休息用的小亭里去，“来，跟我走，我看你刚才酒食一点未用，这可亏大了。”

两人撇了丫头，到地方后，黄婉清让路过的宫女重新上了一份酒食，两人对坐，黄婉清笑着推荐：“林姐姐，你快尝尝这个翡翠糕，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平日只有皇帝和宫里几位娘娘吃得，我刚才贪食了不少呢。”

黄婉清娇憨俏皮，林妙娘觉得可爱，便如她所说，夹了一枚翡翠糕。

糕体翠绿，茶香中混杂着花香，外皮酥内里糯，润而不腻，轻轻咀嚼，满口留香。更奇的是，吃完之后，一股清新香气竟由内而外涌出，回香悠长。

林妙娘奇道：“确实难得，难怪你如此推荐。”

黄婉清笑道：“这一个是最突出的，还有这果酒......”林妙娘突然神色一肃，捂住了她的嘴，“嘘！”

黄婉清疑惑：“唔唔唔？”怎么了？

“你听。”

有两道声音模糊传过来，一男一女，男声林妙娘未曾听过，但女声......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消气了吗

一男一女声音越发清晰，竟是往她们这个方向来。

林妙娘拉着黄婉清，躲到亭外树下的暗处。有夜色掩映，树下十分隐秘，尽管月色如皎，却只是将树下阴影衬得更为黝黑。

在进小亭之前，男人道：“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过来。”几道人影从暗处现身，听令守在小亭不远处。

林妙娘看得额上冒冷汗，还好这些人没进小亭，否则一定会发现她们的。

一男一女推推搡搡往小亭里走，男人左转右绕，不停给那女人赔小心。

黄婉清看了会，轻咦一声，忙凝神细看，随后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林妙娘轻声问。

这次换黄婉清捂住她的嘴，做手势让她悄声，见她点头后贴在她耳朵上，只敢用气音道：“那男的是皇帝。”

“什么？”

黄婉清嘴里碎碎念：“完了完了，这要是被发现，不打个几十板子怕是走不了......”

林妙娘见她嘴里嘀咕不停，双眼却一瞬不眨盯着那两人看，无奈道：“我看你一点都不怕啊。”

“你别碰我！”那女人胆子大得很，大吼一声甩开皇帝的手，撇着头就往前走。皇帝也不见生气，不折不挠地哄她。

黄婉清轻声咂嘴，“我只听说这位美人受宠，没想到是这样的盛宠啊，堂堂皇帝在她面前竟一点威严和架子都没有，成了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皎皎月色下，女人身披薄纱，看得出曲线玲珑、身姿曼妙，一张脸甚是艳丽，当得上绝色之列。

林妙娘想到了赛琳娜，同属绝色，可后者因其独特的异域风格，在遍识美人的皇帝眼中，应该算得上十分难得才对，怎么舍得将人送给摄政王？

女人正在气头上，嗓门很大，林妙娘凝神细听，再次确信，那声音就是密室里拿鞭子抽她之人，于是问黄婉清：“你可认得那个女人？”

“京中谁不认得她，前任兵部侍郎的女儿，他家犯事被流放岭南，可不知怎么的，皇帝竟见到了这詹秋燕，对她很是喜欢，便将她留在宫里封了美人，已经荣宠好几年了。”

林妙娘点头，“是这样......”

皇帝两人走得越发近了，林妙娘和黄婉清不敢再说话。

待走至亭中，皇帝才哄好了美人，两人搂搂抱抱，竟就在亭子里亲热起来。

林妙娘收回视线，旁边黄婉清用手捂了大半张脸，就是没捂眼睛，双眼亮晶晶看得兴起。

林妙娘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笑道：“还看呢，你不怕被砍头啊？”

黄婉清拉开她的手，“好姐姐，咱们小心点，他不会知道的......哎哟，怎么脱光了！”

林妙娘没兴趣偷窥，只让她小心些，随即便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这女人果然是皇帝的人，可到底为何要掳她？林妙娘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一趟倒是有收获，至少弄清楚了仇家是谁。林妙娘蹙眉沉思许久，直到黄婉清叫她才回神。

黄婉清道：“林姐姐，他们走了，咱们也走吧，我脚都蹲麻了。”

林妙娘一愣，“这么快？”

黄婉清疑惑：“快？”

林妙娘自知失言，敷衍道：“额...我就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