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124)

房间里，林秋深把铁盒打开，一一告诉李暮里是什么，有什么作用，怎么吃。

“茧是什么意思？”

李暮里接过水杯，按照林秋深交代把药吞服。

“毛毛虫变蝴蝶，蚕变蛾，变态的过程就是茧。”

“呵，你敷衍我。我们两个说的不是一回事。”李暮里坐回床上。

“我们说的就是一回事，你的眼睛，现在是若虫状态。”

李暮里瞪大双眸：“你说我在虫化？”

“未知方向变态发育，你有可能真的变成一只蝴蝶飞走。”林秋深如实相告，这是X特区克隆李暮里失败后得出的结论。

所有种在猪腹膜上的克隆胚胎都坏死了，X特区不得不承认李暮里的唯一性。他的身体像变态发育的昆虫一样，每个时间段状态不同，无法复刻完整。

虫母暂时很安静，李暮里仍是承载虫母的容器备选，绝不能出现意外。

“我不会是害虫吧？”作为农区人，李暮里自然而然觉得自己不能成为害虫。

林秋深若有所思：“可能是益虫，吃花粉喝露水，给农民伯伯的庄稼传粉什么的。”

他一定在哄我，逗我玩。李暮里嘴角抽搐。

“能跟我说句实话吗，我奶奶还是她本人吗？如果不是，我保证再也不会想见她。我去拾荒，一辈子不进系统，不打扰她，也不给你制造任何麻烦。”

林秋深感觉到困，捂嘴打哈欠：“沈女士只是暂时不方便见你，不要有那种想法……”林秋深的身体倾倒，李暮里拖住他放到床上。

“有病不好好在家待着，真应该让你身首异处。”

李暮里手在林秋深脖颈上掐住，是你杀了明棠，是你害了她！

不，是我，是我开了Gun！李暮里缩回手，逃出房间。

李暮里慌张下楼，从蘑菇蛋的实验用具里挑出一把11号手术刀再次返回房间。

李暮里将林秋深翻过去，在臀部下方划开一道小口，绿色的汁液从伤口里流出来。

这就是证据，长生者和人类早就有了天壤之别。

李暮里用纱布采集血样，不过几秒钟，伤口自动愈合。

“长生者？永生试剂？”

难道林秋深是永生实验受益者？

永远享有系统最高权限，谁不想拥有权限，拥有了又怎么肯放手。

李暮里恢复他的衣着，拿着血样叫来蘑菇蛋：“老三，测验一下成分。除了我们两个，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执行官大人屁股疼

蘑菇蛋立刻躲到房间里工作。

李暮里坐在客厅等待测验结果。

“很奇怪，血液样本里有叶绿体，几乎没有血红细胞，这份血样里的细胞有核。”与其说是人类血样，不如说是植物提取液。

李暮里亲手把纱布烧干净：“好了，把刚刚的事忘掉。准备吃晚饭。”

李暮里回房间，林秋深已经从穿上坐起来，头发有些乱，看向他的神情有一丝……委屈？

李暮里觉得自己不仅精神有问题，眼睛也花了。

“我的腰带不是这么系的。”

衣服的皱纹很多，林秋深自己的睡相很老实。有人趁他睡着，动过他的裤腰带。

“屁股没什么感觉吧？”李暮里一本正经地调戏。他原本选臀部下方只是因为那个部位很难做自身检查，没想到林秋深的自愈速度那么快。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吗？”林秋深干搓一把脸。

“没有就好，下楼吃饭吧。”

和002同桌吃饭，压力太大。他们做踩线货生意，最怕遇到执行官。

蘑菇蛋干脆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鱼破冰声称减肥逃避上桌，扫把星把饭端上桌：“不打扰你们，我还有些急用的文件要处理。”

“什么文件那么着急？”

扫把星递给李暮里一个幽怨的眼神，“不少单位给我们发了实习Offer，和本专业相关的微乎其微。大概是觉得争不过某些别有用心的单位。”

餐桌上只剩两人，林秋深把简单煮过的食材送进口中，“难吃。”

“吃不死。”

“我想吃鸡蛋。”

“……你不要再觊觎我的毕业成果了。”

浅色眸子盯着李暮里，眼神里就两个字：想吃。

“这里没有鸡，也没有蛋，别想了。”

“那我们回L区吃。”

李暮里筷子上的红薯“啪嗒”掉进碗里：“林秋深，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被欺负后索取一点营养费。”

林秋深一脸理所应当，在系统里看多了他的正面形象，李暮里竟然也觉得他说的肯定有道理……呸！

“我没对你做什么。”

“可是我疼。”

李暮里双手一顿抓空气，“你哪疼？”

林秋深往自己身下看：“你说呢。”

“执行官大人，不要耍无赖。我们之间很清白。”

林秋深用他那张英俊的脸渗人地笑，盯着人一言不发。

清白——他说清白，裤子都扒了还说清白。

说走就走，林秋深亲自开越野车带李暮里穿过大区壁垒关卡，关卡守卫很远就看见教院的车，亲眼目睹002飙车过关卡，副驾驶上坐着一位金发瞎子。

外套也没让穿，车厢里还没暖和起来，李暮里打了个喷嚏。

林秋深把自己的制服斗篷扔给他。李暮里看他上车之后一直冷着脸，也不敢再提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话题。小心翼翼用斗篷把自己裹严实。

李暮里唾骂自己，哪像当了八年兵的样子，在林秋深冷脸的时候胆子都被吃了。

林秋深的制服斗篷黑沉沉的，有股淡淡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