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49)
年纪较大的女人头上三把刀,十多岁的女孩头上两把,六七岁的女孩头上一把。
他们的房屋隐藏在山上的竹林里,再往南走,建筑风格又变成依水而建的集装箱吊楼。
几人在吊楼村落里稍事休息,阿娜发给每人一颗丸药,“可以下车走动,别吃这里的东西。”
阿娜给的丸药作用类似辟谷丹,生津止渴解饿。李暮里没有份,他只有苹果汁。
李暮里蹲在河边石板上郁闷,当虫好可怜,土豆吃不了,鸡蛋吃不了,只能喝植物的汁液。
“伢子,你要搓头(洗头)不?”
李暮里转头,大妈吓一跳,他瘦得过分了。
“听不懂。”
两人互相听不懂说话,大妈以为他没带东西,好心给洗了个头。
“伢子,头发好靓哦”,李暮里听不懂但乖巧,大妈纯好心。
“你洗好喽,走走,这里归我。”
原来是为了赶人。李暮里好笑地离开,找个风口吹干头发。
王源阔和扫把星用他们身上的厚衣服换了几件薄衫,三人趁中途休息换上适应南方高温。
行程在F区最南端结束,到这里仅需翻过一道大坝就能看见蔚蓝的海。
扫把星在驿站住下,阿娜找到沙漠玫瑰馆外的拟态屏障,带二人穿过阔叶林,一片空地上矗立着和沙子一般颜色的展馆建筑。它的外形就像它的名字,设计灵感来源于沙漠玫瑰石,主体建筑外有非常多的片状平台。
“X特区人员入住接待宿舍。”王源阔被阿娜带走。
李暮里和背篓留在入口大厅。
大厅主道两旁二十八根柱子用电路板纹路凝聚出二十八个人像,只有四个发出强光。
南丁格尔身后跟着四个医疗助手机械人抬起李暮里就跑,南丁格尔抱起背篓不急不慢跟在身后。
“不要担心,只是例行检查。”
南丁格尔身穿206教院制服,双排扣白色紧身风衣包裹傲人身材,头发藏在帽子里,没有一丝碎发。手臂红色袖环印有206教院徽章,徽章纹样是双手捧心的简化版,心中间一个机械齿轮十字,心两旁是象征气态的流纹。
狐貍眼,慈祥爱笑经常看不见她的瞳孔。颧骨处有颗痣,和阿娜年龄相似。
经过一系列检查,李暮里平安无事躺在手术床上输营养液。
“姐,为什么拿电锯?”
“不用担心,只是帮你剪头发。”
李暮里担心她要剪的不是头发,而是他的头。
“120号,别闹了,去盯着海面。”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庞。
“只是想看看002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南丁格尔小声嗫嚅。
“好看吗?”
“好看。”
“看完就走吧。”
南丁格尔和李暮里挥手再见。
李暮里胳膊手脚被固定在手术台上,林秋深拉过来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瘦了。”
几天不见,他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李暮里不知道从何说起,小桃花被劫持,埋骨场被盗,三度虫化无法正常进食,桩桩件件委屈愤懑。
最后只化作一句:“我好饿。”真的好饿。
“输完液回家吃饭。”
小心惊蛰
李暮里犹豫,今天正好是惊蛰。
“你家,经得住拆吗?”
“拆家没事,拆沙漠玫瑰馆属于破坏公物,要赔。”
李暮里瞬间被说服。
林秋深的家在拟态屏障外,沙漠玫瑰馆后方的山上。
徒步经过一座林中吊桥,伸手能够到树冠上的阔叶,再走十分钟林间青石板路,湿哒哒的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棵五人合抱的古树,古树后面有一道三角形裂缝树洞,树洞里藏着楼梯。
“你在上面搭了个鸟窝吗?”
林秋深拎着背篓在前面走,门锁权限开启,推开门两个毛绒绒的小家伙从窝里跑出来。
“欢迎新主人。”
李暮里伸出头被两只小狗热情欢迎,见面礼是一脸口水。
巧克力是一只棕色腊肠犬,眉头两个黄色小圆点,白馒头是一只边牧,额头上扎着一只小辫子。
“豪宅!”李暮里抱着两只小狗往沙发上躺。
嵌在半山腰的双层开阔视野大别墅,面向大海的双层防弹玻璃墙。一楼梯形客厅,贴着玻璃墙放一圈皮质沙发,和沙发垫等高的长方形木纹茶几,和茶几同款木纹地板,沙发正对着一面巨大的透明操作屏。操作屏旁一间小茶室,茶室旁是二楼楼梯。
二楼与一楼沙发正对面,三面玻璃墙,玻璃墙后分成三个功能区,依次是小型图书馆、开放式餐厅和吧台、临近玻璃窗的转折平台仅放了一张大床和两个狗窝,和茶室正对,拉开窗帘外面即是高大的树木,绿意盎然。
结构简单,功能明确,宽阔空旷,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和S区推崇的极繁风格泾渭分明的极简主义。
“藏不住人。”
“我家不藏人。”
林秋深从橱柜拿出一只玻璃汤碗,倒进去一碗狗粮,把虎崽抱出背篓:“吃吧。”
虎崽坐在原地探头探脑,小心翼翼伸出爪子靠近碗,不停嗅闻。
“白馒头,教它。”
“汪!”白馒头跑上楼梯,冲到自己的碗埋头吃。
虎崽确定食物安全后埋头啃,歪着脑袋把狗粮嚼出脆响。
李暮里在吧台前坐下,林秋深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花蜜冲成热糖水:“你先喝这个。”
蜜罐里泡着白色花蕾,“茉莉花?”
李暮里尝了一口,和末世前夕明棠偏爱的奶茶饮料一个味道。废土上没有地方种不结果的花,“你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