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无论李暮里从哪个角度看，主神的雕像始终在那里一成不变。李暮里都觉得自己吵，雕像也只是听着。就像神听取一切，不发表任何意见。

“主神，以毁神为目的的陈枝与您的存在相背，沉睡牌中的梅花皇后又为何存在，您好像有出不尽的底牌。我也是吗，我需要帮您获得赌局胜利吗？”李暮里坐在雕像底下玩本命扑克，切牌切出残影。

李暮里郁闷地回到墓碑前对着明棠和柴霄碎碎念：“饼干姐，你说你母亲是怎么想的呢，她有没有跟你透露点……要不你们两位来梦里看看我，偷偷告诉我就行。”

李暮里觉得这个愿望可能侵犯主神隐私，换了一个愿望：“或者给白泽大人托梦，让小桃花回我消息。”

李暮里在隐藏领主星上碎碎念了一上午，自言自语，实在无聊跑到红皇后游轮找红皇后。

“皇后姐，在吗？”

“皇后不在，她接到公墓博物馆的邀请函，前去赴约了。”狼人扎奇拎着水桶和花铲修理红皇后最爱的花园，摇着大尾巴闻小花。

“公墓博物馆邀请红皇后，”李暮里琢磨馆长找红皇后什么事，传送到公墓博物馆，馆长在大厅笑脸欢迎祭拜的人。

“馆长好。”

“你好你好，找红皇后吗？”

馆长知道他会来，李暮里回答说“是”。

“那您得等等了，红皇后在看录像嘱咐过不让打扰，估计要很久。回忆录很长。”红皇后和李暮里找馆长要过回忆录，馆长找了许久今天通知红皇后来看录像。

“我能一起看吗？”

“只有最后一份备份，数据太旧，拷贝过程有可能损毁数据，正在联系教院维护。您可以等等再来。”馆长扶扶眼镜向李暮里致歉。

“唉。”李暮里下线，系统里越来越无聊了。

林秋深还在处理事情，刚处理到C级案件，数量庞大。他坐在那里被事件包围，聚精会神处理，偶尔开个小会。让李暮里想起来古代凌晨上朝批奏折的皇帝。

林秋深的办公室很静，偶尔有墙后传来的水声。李暮里不确定那是真的还是全息投影。一个人要在这种地方工作两百年，岂不是要憋疯？

“你可以说话，不用一直盯着我。”

李暮里发觉自己又看呆了，“我在思考。”

“关于什么？”

“白泽想让我到登陆城上去。”

“以你现在的情况上去很危险。”林秋深不阻止他去，但起码等到抑制虫化的药物可以应用。

李暮里清楚这一点，他能等，小桃花能等吗？登陆城中有没有人类生活的条件，吃什么，喝什么，白泽抓小桃花的目的是什么？一概不知。

“先去吃饭。”

三人从迷宫墙体中走出步入橙色区域，南丁格尔端着餐盘凑到林秋深旁边，心虚试探：“大人一起？”

林秋深招牌微笑：“好啊，120号。”南丁格尔还欠他一个解释。

李暮里领到几根彩色棒棒糖和一杯稀释综合果汁，看起来不管饱。棒棒糖的味道不错，水果口味，很硬，咬不碎，渣都啃不掉——磨牙棒？

“大人，他真的只是向您表达爱意。”

“顺便生个孩子。”林秋深又语出惊人。

一手带大的食人花

王源阔给李暮里解释，F区大部分地区女人地位更高，因为她们有优质繁育后代的体质，生下来的孩子很少有畸变。生育津贴也是家族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培养罐繁育取缔后，地面繁育需要男人和女人配合，族群中的男人要么讨女人欢心，要么争取自己妊娠的资格。男人生育技术在末世前夕对全社会开放，末世后才真正有人重视。然而末世后的男人生育条件大大下降，生出畸变胎儿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很少有男人能得到333教院的妊娠资格。这也导致F区女尊男卑的整体局面。

“大人，他只是个孩子。”

“120号，我是个两百岁的老人，尊老爱幼不能厚此薄彼。”

“对不起，他一直求我，我没忍住。”南丁格尔撇着眉头。

“120号，你忍不住的时候想一想，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噗，哈哈哈，”李暮里没忍住，太不礼貌了，“对不起，我去个卫生间。”李暮里内心狂笑，这是什么经年老梗！哈哈哈哈！怪不得林秋深对南丁格尔耐心且宽容，原来是当女儿养的人长大出来上班了。

李暮里整理好表情之后重新回到餐桌埋头吃糖。

“大人，我真的想要他的抗体，您帮帮忙嘛～”

李暮里又见识到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事业脑，为了药剂研发出卖老父亲。这两人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脉相承。

“不要。”

“那我把珍珠全族屠了。”

李暮里和王源阔眼瞪出来，传说中的贾诩行为，出手就是一片海岸线。

“不行。”

南丁格尔不依，“郝如焱不改规矩，教院又不能不尊重人权，抗体拿不到就不能制作免疫药剂。没有免疫药剂就有一部分近海居民因为药物排斥得不到治疗。疼死很惨的，大人，很疼的，可疼可疼了……”

李暮里似乎明白了林秋深怕疼的原因。

“我去找郝如焱谈谈。”林秋深对自己一手带大的食人花负责到底。

“不行，你去肯定又要杀人。而且珍珠族的男人会想方设法弄死顾问先生。”南丁格尔说屠族是假，林秋深杀人是真杀。

“我？弄死我干嘛，我又生不了？”蝴蝶症患者天生就有生殖隔离，比人鱼症患者好不到哪儿去，什么破事儿都能轮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