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95)

「小桃花：在他眼睛里。」

小桃花要让白泽体内的能源液漏干净，能源液存储量低到一定程度机械体自动关机。再从他眼睛里拿出迷榖操作台彻底停下赛车游戏。

「阿依波塔：那些非人不值得救！」

「我恨非人，」小桃花恨杀死李暮里的非人，公墓博物馆的通报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的监护人死了，墓碑正在生成。

小桃花知道他没死，他在赛道上受折磨，小桃花更知道他为什么受折磨，「我要去救我哥，那些赛车听我的。白泽不会让我死的。」

就博一把，人得知恩图报，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自觉。

「阿依波塔：我帮你。」

阿依波塔平常会帮白泽处理机械白鸽抢来的海鸟羽毛。趁此机会将机械白鸽的铁羽拔掉一两支收集起来。

深夜里响起几不可闻的叹息，白泽在巽室里修理机械白鸽，“你说得对，我总是把人养坏。”

鸽子“咕咕”叫，白泽打开窗户将它们放飞。

……

“你是不是有事忘了做？”

上完课，白泽叫住她的背影。

小桃花缓缓转过身，眼里的光碎成池塘里的星星，“对不起～”

“没关系，”白泽准备好了，她只是个想救人的孩子，反正自己不会死，不会疼。

羽毛和钉子穿体而过，千疮百孔形容不为过，他像一副画碎了、裂了，循环系统里的蓝色能源液从“伤口”冒出，打湿皮毛，染脏衣服。

“李桃花，这次没成功。下次吧。”

“呜～”，小桃花后退几步落荒而逃，神看起来太可怜了。

“可是怎么办呢！”

女孩跑到光能甲板边缘，天空航道上的游戏彻夜不停，她想救的人就在那里——可是怎么办呢，怎么才能靠近，怎么才能得救！

“呜～呜～”，世界是怎么坏掉的，我们是怎么坏掉的，神为什么看起来可怜，从前和现在都是坏的，“哥——”，我学不会救人，我学不会聪明，我是小桃花，变不成你希望成为的那个人……

阿依波塔抱住泣不成声的小桃花，她们抱在一起吹着几千米高处的寒风。

离室内，白泽看着自己的机械体化成铁水。

「小泽啊，最近忙什么呢？」

“伯父，”白泽躺在铁水里措辞解释登陆城的状况，“不用担心好吗？”

「有空来找我，好久没见了」，公墓博物馆馆长的投影拄着拐杖看他在铁水里泡澡。

“伯父，我没有干坏事”。白泽的解释显得苍白。

番外网站镜像服务器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她又有事要悄悄地干，」他对自己的女儿有一定了解，「不要太想她，她是个小混蛋。」

“伯父~，她也没有干坏事”，明离的用意一两句话解释不清，白泽苏醒后一直逃避见这位长辈。

偏偏002选择公墓博物馆的镜像服务器链路带上登陆城，白泽避无可避。

「不用为她说好话，」馆长伸出戴白手套的掌心，蓝玫瑰半开，「你就是被她吃准了，任她欺负。小泽，别把她的事太放心上。你演的像混蛋，她一直是个混球儿。何必帮她？」

馆长的影像捏着狌狌在离室里散步，白泽不太能应对。在末世前没和他老人家正式见过面，只在DT科技董事会罢黜总裁的决议会上匆匆一瞥。

「如果你需要钱或者别的东西尽快向我开口，拜她所赐，老东西我的钱多的没地方花」，梦弧系统运营部高级观察员薪水，DT科技董事会成员分红，加上卖几十亿年墓地的钱，能把六大区用钱埋掉。

“伯父，我很好，真的。”

「我听说你在地面到处抢劫。」

“误会……”

「然后欺负最高权限执行官的情人。」

“那个人的DNA里存蓄大量末世前的信息，要突变到一定程度才能读取。”

「哼，我不懂基因工程，但是可以收手了。除非你想死神镰把脑袋割下来，我已经失去外孙女和孙女婿，白泽，我不想你们一家都躺在那片花田里要我这个老人去祭奠。人类的命运让他们自己争取。」

白泽在离室待四个小时重塑机械体，来自老丈人的压迫感让他像犯错的孩子，不敢用意识本体形态和馆长见面。

“我知道了，伯父。”

「孩子，对自己好点儿。」

白泽总是纵容在乎的人把自己搞坏，馆长清楚这点，「在海边给你建一座酒店，需要的材料从那里送上来。有空来看我。」

“好的，伯父”，白泽重新穿上机械体和馆长的影像拥抱告别。

林晚漾凭借九尾一点一点爬上顶层。

陈枝有迷榖系统权限，操纵航道移动，她追不上。再不想办法，小徒弟要跟着机械菩萨一起归西。

“小孩，知道白泽在哪吗？”无头九尾狐跳上光能甲板。

阿依波塔拍拍小桃花肩膀指指林晚漾，小桃花瞬间两眼放光：“九尾狐，带我下去！”

「邪性啊小姑娘，没有系统链路也能操纵机械体，你是黑鬼说的那个妹妹吧」，林晚漾背着小桃花在城墙和航道之间跳跃，小桃花把自己和九尾狐貍绑紧。

“相柳在那！”

城堡顶层响起管风琴乐声，所有航道拼接直通公共休息区。

相柳将李暮里放到中央车道，所有车将从这里经过。

金发人昏迷不醒，四肢残缺不全，满身赤红，九头相柳在他身边“斯斯～”吐信子，陈枝站在他身旁等他睁开眼。

“就快了，再坚持坚持。”机械菩萨抚摸他残破的面庞，怜爱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