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96)

金色睫毛颤了颤，眼前天空出现一扇门，有个模糊的身影从门里飞出来冲他嘻嘻笑。好吵。

身影飞近了，金色长发与他的金发相接，身影朝他伸出手，李暮里有气无力地抬起手，“要上天堂了，”却看见自己没有手了。

“哥～醒醒！”

幻象消散，身旁的景象逐渐清晰，断手旁是小桃花哭泣的小脸，“小桃花，吓到你了。”

小桃花不知从哪里下手，他像被乌鸦啄食过的稻草人，到处都是殷红破烂的。

“哥！呜，我，怎么帮你，呜～”

这里是现实，小桃花无能为力。

“别哭，哥好着呢”，断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李暮里用那只手替小桃花抹眼泪，“我就是困了。”

小桃花贴着那只手抽抽嗒嗒，李暮里看见赛车疾速驶进中央车道，“这里危险，去大厅里等我。”

“他们过不来”，小桃花贴在他手心里闭上眼，疾速前进的赛车炸弹爆破般解体飞出赛道，女孩脸上血混着泪缓缓流出。

“停下！”别再牺牲自己了，“小桃花，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李暮里再生躯体，身形缩小一倍，抱起小桃花往大厅跑，“哥没事，哥真的就是累了躺一会儿！”

林晚漾和相柳缠斗，陈枝趁机迂回休息大厅。

李暮里跌停，在大厅中央滚出几圈，身体形态不停变换，时而是孩子，时而是大人，时而是女体，时而枯瘦如柴，时而结成膜。身体出现过的所有形态交替出现，无法稳定。

陈枝朝李暮里走近。

小桃花撑起身体，睁开双眼的剎那血色爬占一半眼球，“弄死你！”

大厅中供应非人修理身体的工具破开橱窗飞出，万箭齐发，摆脱迷榖系统的赛车集体轰进大厅，非人身上的金属被强力扯出，绿色能源液与血肉横飞。

陈枝位于金属风暴中心，启动百分之五十的迷榖算力操控赛车与小桃花金属念力相抗，千手相展开直冲李暮里而去。

菩萨手蔓延如血柳枝穿过李暮里身体，各式各样的零件淹没机械菩萨。

“相柳，还不回来！”

九个蛇头同时转向，金属念力战胜迷榖算力。相柳寻着创造者的召唤窜进大厅。

菩萨手推开铁块，爬出尸堆的陈枝被蛇头咬进口中，九个蛇头争抢撕扯，齿刃插进机械身躯咬合对穿。

鲜红与冰蓝，人血与能源液，“滴答滴答”，墓碑在生长。

机械菩萨解体散落，除了相柳口中的头部，其余部分二次重组。小桃花卸了她的能源棒之后，陈枝早让白泽帮她升级过机械体。

“喂，怪物，你还活着吗？”林奇捂着心脏被无头九尾狐驮回大厅，林晚漾丢下林奇又朝陈枝扑过去。

无头菩萨被相柳和九尾狐逼的节节败退，陈枝见势不妙跑到大厅外操纵天空航道向顶层逃去。

林晚漾不肯善罢甘休，硬扣着铜墙铁壁往上追。

“靠，还打”，林奇穿着他的破衬衫和四角裤，脖子上挂着当前布袋贴地爬行，“哥们儿，活着吗？”

林奇将糖剥开塞进他嘴里，“喂，哥们儿，真死了？”

李暮里又看见那扇门，那道身影更近了，越来越清晰，他们金发缠在一起，双手紧扣，李暮里看清了——那张脸是他自己。

金发赤瞳，嘴角挂着不可一世的笑，「还没认清自己吗」，他张口露出两颗尖锐的利齿，咬破自己的嘴唇，「把身体给我吧，反正我也是你，你也是我。」

“什么鬼东西”，李暮里觉得自己的精神病更重了，这都人格解离了。李暮里双手抓住他的头，额头猛地撞上去。

“顾问，你谋杀啊！”林奇捂着额头哀嚎。

李暮里的状态稳定了，再生愈合后身形又缩小许多。

大厅外重物坠落，地面向内深陷，林晚漾被机械兽状态的白泽摁进电流乱窜的裂坑里，“「重启山海经计划」不需要了，你也去死吧。”

“我和三神的约定，你算个屁！”

林晚漾被摁死在白泽爪下咆哮。

机械兽白泽头顶双角，四肢粗壮，如牛似虎，“你大概忘了，除了执行官的死神镰，还有守墓人的安息铲能让你死得愉快。”

狌狌从机械兽眼中飞出，白泽的意识本体投影提起浇筑逆十字花纹的安息铲。

“姑奶奶！”

“小鬼，手表！”

李暮里解下手表全力砸过去，手表穿透白泽的投影滚落平台边缘。

“小桃花，帮忙！”

相柳撞飞白泽，林晚漾迅速翻身爬起，抓起手表跳出平台向海面坠落。

“白泽，你给我等着！”

「系统通知：红皇后游轮主线关卡已开启，第二站接待者【魔术师】，关卡定位已公开……」

“开你妹，关门！”

无头九尾狐掉进引力场被撕成铁片挤出引力场范围，零星铁片落入大海。

「系统通知：红皇后游轮主线关卡【兔子洞剧场】公开进度0%，【魔术师】今日决定休息。」

撤回的主神副本冲击系统用户的认知，见过副本突然出现的，没见过半路撤退的。

神这一手迷惑操作，晒干了所有沉默。

“还带这样的！”林奇这几天的见识超越前二十年人生。

小桃花扑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李暮里怀里啜泣。

“哥说了没事，不许透支使用异能了，”李暮里摸摸她的头，另外一只手紧紧提着裤子，祈祷千万别走光。

“林奇，这是第几次？”

“第一次是分体，副作用是分体死你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