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硬犯井水（校园）(84)

“我妈肯定好奇怎么了，然后那人说害怕，说死了一个人。”

“是韩迟他爹，上吊自杀了。”

方耀呆住。

所以那天在墓园外面看见韩迟不是凑巧。

“真的假的？”赵尚鸣皱起眉，“他家不是挺好的吗？有钱，夫妻两人也挺恩爱的，就是韩迟有点作。”

“这谁知道呢？”程冉耸耸肩膀。

吵吵闹闹一下午，本来方耀醒来就是下午两点多，所以天一黑就让三位回去了，林杰彬表示可以陪护，方耀非常嫌弃地婉拒了。

躺在病床上就要入睡，不知道是不是下午他们塞给他吃的水果太多了，方耀翻身下床，急切地窜到厕所门口拧下把手。

嗯？

方耀又拧了两遍。

门纹丝不动。

草，不会让那几位神仙给反锁了吧！

对，公共厕所。

方耀推门而出去到走廊尽头的厕所，解决完洗了手打算去护士站跟他们说一下门把手的情况，结果路过安全通道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方耀又贴到墙边。

“杨树，我不管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他儿子，那个男生现在也在这个医院，现在还昏迷着，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去道歉！”

“他先动的手，正当防卫。”

啪——

又是一阵清脆。

女人的声音软下来：“你爸妈下午来看你了，你话都没说一句就跑了，你应该问个好。”

“我爸妈早死了，那两个演员？我不认识。”

杨树不屑地回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啪——

“她没死！！！杨树！”

方耀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捏起，心里无名之火蹭就蹿上来。

“死了！我亲手下的葬！他俩被你刚才让我去道歉的那个人的爹醉驾撞死，方耀因他又差点送进icu！”

杨树难得失态，像是压抑了很久低吼着。

又像是戳破的气球，轻飘飘地：“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想要个幸福的家庭我可以配合，但是假象很泡沫，我无法保证它碎不了。”

女人咆哮起来，不知道碰到了痛处，亦或者不容许有人忤逆自己的话语：“杨树！我难道是害你吗？你跟韩迟不一样，你心脏问题拖了多久了？心源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终于像是崩溃传来啜泣：

“你要是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姐交代！”

“那就不交代！”杨树平复好心情，“我心脏还行，应该还能跳一段时间，毕业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国外治疗然后帮你管理公司，只要别动他，我一切按你说的来。”

“......又是他，他害你家破人亡你还处处想着他？”

“说过了，不是他的错。”

“我不懂你，”女人像是深吸一口气，“在我这儿他跟凶手没区别，记住你说的，你怎么样我不在乎，装也好真情实意也好，在外面我需要一个光鲜亮丽的假象，泡沫也没关系。”

“你遵守承诺，我当然配合，阿姨。”

韩听荷没再继续强求，一如既往优雅高贵地离开，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一门之隔的两个人钉在原地难以挪步。

“因为他，你让我觉得恶心。”

话语不带任何情绪，却藏枪夹弹，给方耀的内心深处开了一枪。

治疗

方耀敛了敛情绪，缩身藏回厕所里，许久过后脚步声响起，方耀探出头，只见杨树坐在他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双手交叉抱肘，后背倚在后背上闭着眼。

方耀屏住呼吸从厕所出来，走廊的灯很亮，他甚至觉得有些刺眼，放轻脚步小心翼翼走到门口，轻推开门打算悄无声息地进去找找自己的棉服。

“醒了？”

杨树哑着嗓子，刺眼的光让他皱起眉，不过还是起身看着他，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异常。他眼睛很红，甚至布着几条红血丝，方耀鼻头一酸，拉过他的手就进了屋。

杨树也乖乖跟着他走。

一进屋方耀就瞥到了厕所的这个门，然后松开他手跑出去。

杨树也跑出去。

方耀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立马领着人回去拉过椅子让他坐好：“跟出来干什么？就是门坏了我去说一声。”

“嗯。”杨树坐下，眨了下有些干的眼。

已经快凌晨一点，方耀没了睡意，精神饱满着坐在床边跟杨树大眼瞪大眼，他有很多问题想问：

心脏病是怎么回事？演员又是什么？韩听荷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以及为什么总是围着他转。

杨树同样也疑惑他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好意思开口。

“需要叫人过来......”杨树起身，说着就要转身，但被人扯回，话语被打断，只见方耀轻轻拍着床，问：

“要一起吗？”

见杨树没有反应，方耀又找补着：“陪护床的床腿坏了，我妈跟我说的，所以没留林杰彬他们。”

当然是骗人的。

vip病房，正常来说陪护床也是很舒适的。

退一万步来说，至少床腿不可能瘸。

但杨树还是点点头，方耀朝旁边挪了挪，杨树把外套脱掉在他身边躺好。

“晚安。”方耀有些拘谨地又挪了两下，突然从自己身上揽过一只手，杨树拖住他往床中间带。

“再退就下去了，床太小。”

方耀老实了，赶紧闭上眼，杨树把自己扣在怀里，能感受到他在脑袋上方平稳地呼吸着，方耀伸手把搭在腰部的被子朝上面拽了拽，希望他能睡个好觉。

“晚安。”

方耀听见他轻轻说，下巴还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求安慰。犹豫了一会儿，方耀把手放到他的后背上，随着后背的紧绷，方耀一下又一下轻拍着，直到自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