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角不当也罢(67)
老妇轻哼一声:“你想的倒美!”T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这剑没有名字,它伴了我几十年,你要好好珍惜。”
陈锡先是有些失望,正低落地坠下头,又听见老妇后来的话,顿时抬脸:“这……这是您的剑?!”
“对,”老妇道,“你小子偷着乐吧!我自己的学生都没给。”说着喃喃,“今天也是抽风……”
“那……那……多谢前辈!”陈锡抱着剑深深一躬。
老妇摆摆手,又道:“这剑在你手里了,你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陈锡想了想,道:“不取了吧,反正在一切花里胡哨的名字之前,它不还是剑嘛;软剑、银剑,叫起来也顺口。”
老妇闻言,目光顿时深了;T终是叹了口气,又道了句:“可惜了啊……”
从这天起,老妇对陈锡的态度就软和了些,至少陈锡在T面前出现也没有训斥了。
于是陈锡将每日练剑的地儿改到了那株梅树下。T刚开始用那把软剑时,控制不好常抽到自己。
老妇在窗洞里面见着陈锡笨拙用软剑使出的秋水剑招,不禁推开门大喊:“停!”
陈锡回头。
“你别在我面前糟蹋秋水剑!要练往别处去!”
陈锡委屈:“您又不教我,我使得差又嫌弃。”
“那还成了我的错咯!”
陈锡又道:“您教我吧!求您了。”
老妇“砰”的一声关上门。
陈锡就这样天天在老妇门前练剑。半个月后,老妇终于烦了,一天陈锡练剑时T推门道:“你想我教你秋水剑?”
陈锡连忙点头。
“为了这个什么都愿意做?”
陈锡道:“嗯,除了有违道义的事,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你如果说做不成呢?”
陈锡迟疑了。
老妇紧接着道:“如果我说的你做不成,就马上离开昼雪村!你敢不敢答应?”
“只要晚辈做成了,您就教我?”
老妇颔首。
陈锡一咬牙,道:“好,一言为定!前辈要我做什么?”
老妇将目光转向那一排石屋:“我要在明天早晨时看到这村里路上没有一丝冰雪——令你扫雪凿冰,这不违道义吧?”
“啊?”
“你还不快去?”
陈锡扭头一溜烟找扫帚、铲子去了。
扫雪虽然工程巨大,但还不是最困难的。将面上的雪层扫去后,底下是冻得严严实实的厚冰。陈锡将所有积雪清理完,已经傍晚。
T撑着酸痛的身子,不停歇地破冰。手不过一会儿就僵了,T伸进怀里捂一阵,继续工作。
就这样忙到了半夜,才堪堪完成一半。这时天却下起雪来。很快将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地面附上白白一层。仰头看着鹅毛大雪,陈锡终于明白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T又冷又饿,想起这将近两个月的坚持,终究是眼窝一热。
泪眼婆娑,面前出现一排石子;陈锡随便抹了几下,定睛一看:
别怕,我帮你。
再抬头,雪已经“停”了。陈锡知道,是祂把它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陈锡破涕为笑,又振作起来,信心大增;T只来得及向虚空中的祂道了声谢,再次开始扫雪清冰。
这天老妇起得格外晚,但当T推开门,看见一片干净的街道,终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锡早早地候在T门前,此时笑得动人:“前辈,我扫完了呢!”
老妇道:“昨晚不是又下了雪吗?你……全扫完了?”
陈锡有些心虚,但还是点了头:“嗯。前辈可以教我了吗?”
老妇叹了口气,走进屋:“来吧。”
这是一间狭窄的屋室,客厅仅有四五平米,对门的墙订了张板子,上面放着一个香坛;此时新香三柱正袅袅烟绕。在香坛下面,放着一些沉旧的弓箭、罟网、陶罐,客厅角落堆着红薯之类的粮食,其余再无T物。
陈锡转头跟着老妇进入卧室。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副圈手椅,窗洞透进堆灰白的光点。
老妇在圈手椅前站定,缓缓坐下:“你知道秋水剑是何人所创么?”
陈锡摇头。
“那位前辈,跟我老师一脉,其实没有什么关系。T在武林之中,那是惊鸿一瞥,昙花一现。”
陈锡听着这形容,忽然想起为自己遇险的铃儿,不禁感伤。
“前辈姓梁,名上故下欢,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妻子。T位分很高,那皇帝的皇后死了,T是贵妃,掌管凤印。前辈是武将世家出身,本来就会个一招半式,后来国破家亡,新朝建立;T为了报仇更是苦心孤诣钻研剑法,独创出这秋水剑。”
“秋水剑运用女子柔韧、敏捷的特长,掩覆了力量和耐久的不足。前辈就是以此剑砍下新朝皇帝头颅的。可惜T杀了皇帝后,最终没能逃出宫去,被乱剑斫杀。”
老妇说到这儿时笑了笑,道:“新朝也是因此覆灭的——但梁前辈虽死,秋水剑谱却留了下来。T的仆人将其以二两银子卖给了我老师的老师。”
“娃娃,你是秋水剑出现以来,第一个学它的男子,不要辱没了它。”
老妇站起身:“虽说剑练到了极致,无剑、草木为剑亦是威力无穷,但毕竟能到那个境界的人万中无一,我们学武选器至关重要。特别是剑,其中就有铁剑、短剑、长剑、木剑、软剑、双剑等等,不同的剑法招式,选择合适的剑上限才是最高的。”
“你知道为什么秋水剑用软剑么?”老妇走到陈锡身旁,将剑“唰”地拔出,横放胸前轻轻一弹;软剑发出“铮”一声清响,晃出银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