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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不经常回来。”

江之亦颇感遗憾：“还以为你谈了恋爱是要定下来。”

黎朝笑笑，说：“我也以为能稍微定下来，不过他很难受，还是算了。”

“心疼啊？”

“不然呢。”黎朝没有否认，但接着就说：“不过错在我，其实我早该察觉我们不合适。”

那就不会有开始，也不会到今天这样一地心碎的局面。

却还是想着，试试呢，也许呢，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以前他总觉得，没有尝试就说放弃，未免太懦弱。

但现实是最好的教训，也最能磨灭少年人的一腔热忱。

虽然他们分手原因并不在于现实，只在于性格。

黎朝倒不后悔在一起过，毕竟也是真实的开心；只是比较后悔，带给夏时安需要时间去淡化的痛苦。

夏时安一生顺遂，估计也只在他这里栽了跟头，好在也算及时止损。

或许他确实不适合谈恋爱，只是彼时少年和岁月都太美好，他也总想着试试。

以后就不会有这样，让他有这种冲动的人了。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登记提示响起，黎朝朝前走去，最后嘱咐他：“黎念那边你多照顾。”

江之亦点头应好，略显苦涩地看着他，和他挥手告别后，弯起一个遗憾的笑容。

他连试试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成为黎朝生命中的过客。

二十三

夏时安不多时就辞了工作，准备回北京。

去机场的途中，他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城市的景色，觉得就算呆了这么久，也还是很陌生。

路上，他仔细思考这场感情失败的原因。其实要说是现实原因吗，也不尽然。

还是所求不同。

如果是现实原因，那么他们总能找到外界原因去开脱，去安慰自己。

可惜并不是。只是一场纯粹的性格悲剧罢了。

二十四

车窗倒映出他已经平静下来的眼眸，底色却很哀伤。莫名的，像极了第一次分手时，他总是郁郁的目光。

重蹈覆辙，他想。

连结果都一模一样，只是多了过程，也让他彻底认清，他和黎朝不会有未来。

他们本质就是很不同的人，也很难真正磨合。

二十五

春节档的电影，夏时安没能和黎朝一起去看，而是和父母一起去了电影院。

不知为何，他看着屏幕上黎念的脸，脑海中闪过的是和黎朝相处的朝夕和日夜，倏地红了眼眶。

父母也不知道为何他看电影看哭了，只能轻声安慰他，并问是不是那边的工作不顺心，已经要回北京这边工作了，不要太沉缅于过去的痛苦。

并都开始自责当初不该让他去杭州。

夏时安摇头，只是问：“会吗，要忘掉需要多久。”

二十六

夏时安也是这时才想起，自己并没来得及和父母提过黎朝。

其实本来准备过年带黎朝见自己父母的，却没想到世事无常，连这一步也不需要了。

一点不尽如人意的省事。

正如他的良多幻想和准备，也如镜花水月，终是空。

第8章  08

二十七

分手大抵都是钝痛的，开头没有黎朝的日子，夏时安只觉得有点恍惚。

好像生活里少了点什么，心里也缺了一块，但处于麻木状态，痛苦并不明显。

等年后，夏时安终于提起心情收拾从杭州带回来的东西，看到黎朝留下的东西时。

他拿着一张合照，是一张日常照，当时他在家无聊，随手摆弄着相机，黎朝刚好回家，入了镜。

自由的生活和心态让黎朝永远是那副高瘦出挑的少年模样，岁月仿佛宽待他，不曾在外表下留下任何痕迹。

夏时安当时看着，眼前的身影慢慢和初遇时重迭，黎朝也是这样，简单的白t，被牛仔裤包裹的笔直的腿，淡淡笑着，站在那里。

看了好一会，夏时安怔愣片刻，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鼻间酸楚起来，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心脏开始，顺着血液蔓延到身体每一处，他捂着脸，滚烫的眼泪顺着指缝流出。

原来还是会痛的。

二十八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夏时安都在回忆这段失败了两次的爱情。

很痛，可不想的话，却是一种无头绪的痛。

他想，如果跟黎朝在一起，要放弃的是可以放下的就好了。

他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主动一点，多爱一点，不走世俗意义上最好的那条路，他都可以。

可怎么就必须要放弃自己所追求的呢。

如果是世俗意义上的，更好的工作机会，更融洽的人际关系，夏时安都可以为这段爱情而抛弃。

他想黎朝也是，毕竟他们都做过妥协。

可有些东西，无法妥协也无法放弃。

二十九

夏时安后来也发现，其实他下意识地，有想过孤注一掷。

至少分开的时候，他还是问对方可不可以留下，等黎朝给他一个答案。

只是黎朝拒绝了。

其实他还想问，如果他跟着去呢。

可是黎朝拒绝时给的理由，是怕他难受。

那么没问出口的问题，是意料之中的依旧被拒绝。

三十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那么好。

夏时安不无戚戚地想，自己总想留住黎朝，是不是过于自私。

可爱情的高尚，要么来自可以割舍，要么来自理性。

对黎朝，他不是个理性的人，也无从谈起割舍。

可他也无法完全丢弃自我，用爱去止痛。

他强求过争取过，试过说服自己，够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