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是什么(40)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涂抑只是不断地重复:“我不过是担心学长而已。”
木棉充满疲惫感地叹息一声,不得已放下反抗的力道,手腕变得松弛:“好吧,你现在可以放开手了。”
“恩。”涂抑答应着,却没有立即照做。
他摁着木棉的手腕,盯着木棉的侧脸,将他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中。木棉恍惚地和他对视片刻,睫毛再一次扑落。
运动会结束后不久,商学院对学生们进行了一场小考测试,主要是为了新生可以更好地进入学习状态。
“总共考了两门,你两门都不及格?”
成绩下来的第二天早上,涂抑在饭桌上说他下周五来不了社团,因为要准备补考。
“恩。”木棉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委顿,几乎要趴到桌上,“补考不过的话这两门课就拿不到学分,就算期末补救也没用。”
木棉和他一个专业,当然知道这点规矩,而且商学院是京大的王牌,不仅录取线高,对学生的要求也极为严苛,如果连续两年修不够学分,学校可是会无情将人劝退的。
不过规矩从建校起就有,真正被劝退的学生只有一个,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新生小考不及格的现象不止发生在涂抑身上,有时候进入新的学习环境水土不服、或是上手新课程较慢,每年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么几个学生在小考中成绩不理想,所以学校才会给他们补考的机会,一般这种情况问题都不算大,分数很快就能提上来。
“试卷给我。”木棉朝他伸手。
涂抑冲进房间把书包里的卷子拿出来,木棉接的时候还在安慰他:“去年我也见过你这样的,不是什么大事儿,能考进京大商学院的人不至于——”
他瞪着卷面的分数:“二十八?!”
以为只是偏科,翻到另一张:“二十一?!!”
他一辈子都没这么惊讶过。
涂抑哐哧哐哧点头,确认他没眼花:“是这个分数。”
“你......”木棉一脸复杂地将卷子搁在桌上,“你是考试的时候睡着了吗?”
涂抑猛摇头:“我答得可认真了。”
“那......被人下毒了?”
涂抑把头发摇得哗哗作响:“也没有。”
木棉沉默了,随后接受现实:“这就是你的真实水平。”
涂抑:“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
木棉费解:“那你是怎么考上京大的?”
涂抑:“不知道,可能高考的时候运气好?”
这话多么扯蛋,但涂抑多么诚恳,讲得多么真实。木棉不由心想,万一真是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呢......
“那你这分数靠自己不太能过补考啊......”木棉沉思。
涂抑很沮丧:“那可怎么办,学长,我不想被退学,我不想和你分开!”
木棉神色一动,起身到房间一趟,出来后将一沓钱扔上桌子。
涂抑茫然:“啥意思啊?”
“不知道。”木棉坐回对面,“但不是都说钱能解决一切吗?”
涂抑震惊:“那我总不能把钱扔老师脸上让他给我改分数吧。”
木棉沉吟:“好像是不行。”
想了想,说:“但是可以做很多事,比如买资料,或者上课外班。”
这方法听着靠谱,涂抑却面露难色,“课外班还得选,一周的时间可能不太够用,也不一定能和兼职错开。”
木棉:“那就买资料吧。”
涂抑:“我这水平......资料买了也作用不大。”
也是,二十分的水平啥资料都救不了,一定得有人指导才行。
木棉:“那怎么办?”
涂抑小狗眨眼,暗示得很明白。
木棉警觉地直起身子:“难不成你想......”
“学长,救救我吧!”涂抑就差抱他大腿了,“你一定可以帮我把成绩补起来的!而且时间又很方便,在家里,在社团都可以!学长——”
“行了。”木棉受不住他的哀嚎,“那我有空给你讲。”
“太好了!”
金融社活动室正好有一面黑板可以讲题,两人就把补课的地点定在那里,每天结束社团活动之后就留下来补习一小时。
木棉拿着粉笔在上面奋笔疾书:“利用Black—scholes期权定价公式计算该期权的价格为——Ct S tΦ(d1) Ker(Tt)Φ(d2) 122Φ(1.1) 122e0.2Φ(0.9) 23.94830458【注】。会了吗?”
涂抑摇头。
木棉生气:“为什么不会?”
涂抑小心翼翼地说:“好像......从Black—scholes期权定价公式那里就不太懂了。”
木棉:“公式会背不?”
涂抑还是摇头。
木棉啪叽一下,掰断一截粉笔砸他头上:“你公式都记不住你还想做题?!”
“我错了学长!”涂抑哗啦啦把书翻到公式页,咕噜噜一阵狂背,十分钟后抬头,眼神坚定,“我背下了。”
“很好。”木棉双手抱胸,“来吧,代入这道题的数据算一下。”
涂抑提笔欲写但没写出来:“怎、怎么带入?”
木棉啪叽一下又是粉笔砸头:“你没念过小学吗?!”
“啊!”涂抑捂头,“好痛!”
木棉手里已经又掰好一截粉笔:“再捂我还砸!”
“不捂了不捂了!”涂抑大叫,“我再也不捂了!”
木棉飞速给他示范一遍公式的代入法,涂抑看完又懂了,“这下我真的会了!”
埋头一阵狂写,不久,一粒粉笔再次从天而降,伴随着木棉的怒吼:“七十八乘二你都能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