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想灭世(18)
他安慰道。
“你想说什么,直言就好,他不吃人。”
安世澈:“……”
为什么是“他”不吃人,难道你吃吗?
好的,并没有被安慰到呢……
他偷偷的瞅了司空落一眼,见那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虞的神情,于是偷偷的放下了点心,小心翼翼的,避重就轻的,说了他认为最重要的问题。
“那些藤蔓怕您。”
他们宗门的功法决定了他注定要与自然万物常打交道。
所以就在刚刚,他看到那些藤蔓的一瞬间,便感受到了它们快要溢出来的恐惧。
它们几乎是颤抖着越绞越紧,生怕惹了人不高兴,反手将它们彻底粉碎。
他常与它们打交道,自然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
万物,尤其是草木其实对人一直是很友好的。
也许有些行为会将它们触怒,但他却从没有在它们身上见过恐惧这种情绪。
他眼巴巴地看着司空落。
可惜那人冷着脸瞧他,看上去并没有想帮他解惑的意思。
他被司空落看的发毛,心中一凉。
完了,他的小命果真是保不住了吧?
没想到过了半晌,司空落却笑了。
他弯着眸子看向那些藤蔓,轻声道:“不怕,又怎么会乖乖听话呢?”
安世澈得了答案,却觉得司空落是在敷衍他。
亦或者是他们……
濮阳错眯了眸子,他知道,司空落从不说空话,这人就好像根本不会打诳语,所以他这句话又是影射了什么呢?
是对那群修仙者?还是所有的世人?亦或是别的什么……
就跟他这个人一样,云里雾里的,让人捉摸不清。
濮阳错无端的开始埋怨起这天光来。
他想回去继续!
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他宁可抓着司空落的头发拢一天!
终于,安世澈感到头顶的目光移开了。
他下意识抬头,便看到某魔尊气乎乎的朝着那群鬼修去了。
但是……另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人物还在他身边啊!
他浑身一个激凌,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想溜。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就听到司空落清冷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梅老先生可还安好?”
安世澈一愣,他师父是姓梅来着。
“您认识我师父?”
司空落点了点头。
那边濮阳错气乎乎的去又气乎乎的回来了。
他下手毫不留情,一掌将那些黑影击了个七零八落,只堪堪留下了一个较为完整的预备着回去报信。
“都不是鬼修本体,那小兔崽子甚至鬼影都没来。”
小兔崽子自然指那个被杀了父母的少年。
濮阳错的脸色阴沉的很,就差提议早点回去,结果就听他家那位说。
“我想见见梅老先生。”
濮阳错:“……”
安世澈:“……”
……
田丰城就在田丰山脚下。
没错,他们刚刚在的那座山叫田丰山,而“天音宗”那小破道观正好在城边,正好也没几步路。
安世澈熟门熟路的推开门,带着俩人直逼他师父的卧房。
这小破道观实在是小的很,统共也就一间客厅一间卧房一间客房和一间小小的厨房,以及围在中间的一方小院,院中还有这一棵巨大的古槐树。
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甚至连门派的扩张都是个问题。
——这是看到这个门派之后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安世澈的师父就正在卧房里小憩,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就那么窝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声甚至眼都没抬,语气自然道。
“回来啦?正好到饭点了,做饭去吧。”
安世澈:“……”
他真的很想让把这小老头拎起来让他睁开眼看看是什么情况!
但顾及到还有客人在,他还是选择象征性的咳了两声,提醒他家这糟老头。
梅云吞这才反应过来不对,他撑身坐好,然后睁开了眼睛。
而当他看到对面的人时,露出来的表情不是惊讶,却是一种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复杂表情。
半晌,他拖着老年人独有的长调,幽幽的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安世澈云里雾里,他十分有眼力见的决定离开屋子,不在这里碍事了。他掩上门,而后默默的蹲在了墙根,等他们聊完。
十分的自觉。
这次倒是没人理他。司空落没动,濮阳错也没动,只有和风拂过衣袂,灌进屋里的声响。
梅云吞先开了口,属于老年人的低哑嗓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
“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出面。”
司空落静静的看着他,道。
“不必。”
梅云吞目露惊讶,还没等他问为什么,便听司空落低低的说。
“您不用出面,照顾好身体就好。”
梅云吞愣住了。
濮阳错诧异的一挑眉。他还是第一次听司空落这么直白的说关心人的话。
看着人那血红的眸子,梅云吞几度欲言又止。
他想问,那你该怎么办?不打算回来了吗?
又想答,我虽然修为大跌,但身子骨还硬朗,出面作证还是可以的。
但又想自己如今人微言轻,还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贸然与此事牵扯上关系,甚至会丢了性命。
况且他还有个乳臭未干的徒弟,怂的八百里开外一打雷还能吓得一激凌……
司空落的确是为了他好,可是……
“这是天音宗欠你的,死了也没什么。”
他最终沉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