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想灭世(19)
司空落没答话。
梅云吞看看他,又看看他旁边杵着的濮阳错,终是叹了口气。
“果然是不想再当这所谓正道了吗?”
意外的是,司空落居然摇了摇头。
濮阳错:“……”
你倒是坦诚。
然而濮阳错心里那些小九九还没冒出来,就被司空落按了下去。
“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告诉您,无论我发生了什么,您都不必出面。”
“只是”,也就是说其他的,他就不用过问了。
梅云吞叹了口气,又想起那些个前尘往事来。
濮阳错却皱了眉头,他从司空落的话语中听出了异味。
“无论出了什么事”,司空落这是又想搞什么?
见梅云吞垂下头屡屡的叹气,又见司空落无所动容的样子,濮阳错断定怕是不能从司空落口中撬出什么了,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梅云吞。
见他像是要问什么,司空落了然,而后便向梅云吞告了辞。
袍摆转身离去,拂过一阵轻风。
阳光从敞开的门洞中射进屋里,又随着门的闭合而寂灭。
……
安世澈被突然推门出来的司空落吓了一跳,腿软到蹲在墙根不能动弹。
司空落随即关门,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他的目光透过院墙,找到了某个潜藏已久的东西。
……
屋里静了下来,二人遥遥相望。
濮阳错直勾勾的盯着梅云吞,缓缓的道。
“当年的事,我想听听。”
旧日幻象
安世澈好奇的探头一看才明白。
原来是之前放回去报信的鬼影不死心的跟了上来。
于是他又一次被司空落行云流水的手法给惊呆了。
他凑过去,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立着的人,忍不住问。
“您怎么又把它放走了?”
司空落简洁的答:“传信。”
安世澈:“……”
看人好像真的不会把他怎么样,安世澈胆子稍微大了一点。
“请问您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呀?”
“我以前在你们宗门当过客卿。”
“或者还有一层,我的师父是你们天音宗的开山鼻祖。”
安世澈:“……”
好家伙,这真是个祖宗。
“所以说,我们修的……是同一种功法?”
安世澈不敢置信的问。
他震惊了,他真的震惊了!
见司空落点了头,安世澈整个自闭了……
原来他师父没骗他……他果真是个废柴。
自闭中,他突然想到——
他师父的修为好像也不高啊?
想到这儿,安世澈又拾起了一点点的自信心。
然而重新拾回了一点点自信心的他很快又被司空落给打击了下去。
只听司空落轻飘飘的补了句,“梅老先生当年也是屈指可数的大能之一。”
安世澈:“……”
安世澈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他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没想到……真没想到……堂堂仙尊还会故意打击人。
呜……
安世澈表示他要哭了。
……
梅云吞叹了口气。
司空落是十年前来到天音宗的。
其名不扬,但修为高深,且修炼功法与他宗甚是相近。
宗主见猎心喜,便邀请他做了天音宗的客卿。
他性子清冷,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去扰他,而自己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外界只知天音宗有个修为高深的客卿,却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直到各派云集,想要推举出仙道至尊来与魔尊相制衡的时候……
那一天,天朗气清。
论道台很高,淡淡的云萦绕在天际四方,更多了一分庄严肃穆。
论道大会秩序井然,直到——
几年前一举从中等门派跃居上游的万象宗代表横入台上,矛头直指司空落。
——说他残害同门,忘恩负义,如今竟还修炼邪功,妄图做这仙道至尊。
全场哗然。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司空落,当然也有人不敢置信般的质问。
“证据呢?”
证据,证据难道不好说吗?人证、物证一时之间全都整整齐齐的列在了众人面前。
于是这样拙劣的谎言瞬间就收买了所有的人心。
这仿佛就证据确凿了……
司空落毕竟是天音宗的客卿,天音宗在场众人面上皆是沉重与复杂。
见宗主沉着脸起身像是要说什么。
梅云吞慌忙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实情未辨!”
然而宗主却阴沉着脸,无甚感情的道。
“证据已明。”
梅云吞一颗心顿时跌了下去,掷地有声。
他又匆匆的转头看向台上众矢之的司空落。
那人仍是面无表情地低垂着眸子,未曾为自己辩解一句。
他仿佛是在等什么。
等一场结果注定的审判吗?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梅云吞就是知道,他是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
他又劝着,不停的劝着。
然而宗主却并不听他的劝说。
他急急的道:“他还什么都没说!”
可是宗主已经没了耐心听他劝说,他将袖子从他手中抽走,道。
“他不用再说什么了……”
说罢,他长叹一声,表明了天音宗的态度。
……
当时他十分不理解。可多年以后再想起这句话,梅云吞却总觉得当时宗主所说的真实含义是……
保不住了。
……
雪又下了起来。
老老真人抬手,用手接着这漫天飞絮,心绪却总是不太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