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46)
马车停靠在大理寺旁边,柳辞坤走出大理寺,他笑着,伸手摸了摸袖中。
“可算是拿到了。”
他眸光一沉,轻笑着,随后又缓步踏上回宫的马车。
马车内。
柳辞坤拿出了刚刚拿到的东西,笑眼盈盈,高兴的很。
一个玉佩,上面骤然写着一个“木”字。
病愈
一日下来,空白的书册写满文字。
温清泽放下手中狼毫,墨水尚未干,他放在了一边晾了晾。
“温公子,辛苦了。”一个声音响起,是安排他誊诗句的那人。
——文其修。
温清泽笑得温润,微微颔首。
文其修:“戌时了,一同走吗?”
温清泽还未回答,一个声音就替他回答了。
“文公子好意心领,不过兄长身子不好,还是我带兄长回去吧。”温清楚一身蓝色衣袍,脸上带着毫无感情的笑意,不知从何处走来。
文其修闻言,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
说罢,抬脚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温清楚笑着扶住温清泽。
温清泽讪笑着,没有摆脱,任由他扶着自己走出翰林院。
刚出翰林院,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黑衣男子。
是谁?那人侧身。
仅仅一个侧脸,温清泽却立马认出,那是即墨瑾舟。
怎么这么巧?
他转身想走,无奈被温清楚扶着,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
即墨瑾舟自是看见了自己,却是扫了一眼。
两人擦身而过,形同陌路,可温清泽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如缺了一块般心口闷的慌。
“温公子,好巧。”
两人背对着,闻言,温清泽停住脚。
他心中叹息,还是来了,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好受些。
他侧身看向即墨瑾舟,微微一笑:“即墨将军,许久不见。”
即墨瑾舟也侧过身,两人四目相对,却无后文。
温清楚轻轻拍了下温清泽。
“兄长?”
温清泽这才收回目光,思绪回笼,讪笑道:“将军怎么在此?”
即墨瑾舟回答道:“路过。”
“哦,那我先走了。”温清泽恍然大悟。
说罢,他抬脚离开,却明显加快了脚步。
温清楚扶着他,自然是意识到他脚下步伐加快,心中困惑,却还是紧跟着,防止两人之间距离过大而摔倒。
刚出宫门,右相府的马车已经停靠在了宫门。
“少爷!”敬汀本来嘴里钓了根狗尾草,看见温清泽他连忙吐掉了嘴里的狗尾草,朝着温清泽大步走来。
温清泽有些惊诧,敬汀居然来了,他松开了温清楚,敬汀立刻扶住了他。
两辆马车,显而易见,是温清楚和温清泽一人一辆。
温清泽上了马车,没了温清楚,他浑身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到了温府,温清泽抢前下了马车,他被敬汀扶着回了庭院。
温清亭刚出中堂,便远远见到了他,她眯了眯眼,招呼着身边婢女,轻声说了什么。
婢女会意,转身离去,敲门声响起,温清楚皱起眉。
“谁?”
“是我。”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温清楚浑身一僵,他打开门。
果不其然,温志瑜。
“曹文安那事可与你有关?”温志瑜坐到一把椅子上,冷声问道。
温清楚垂着眼,恭恭敬敬,如实答道:“有。”
“为何?”温志瑜手中拿着一个空茶盏在手中搬弄。
温清楚冷嗤一声,他抬起眼,看着温志瑜:“私生之子怎配探花,我不过是告诉他,那女子是他的母亲。”
温志瑜眯起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后笑了一声:“借刀杀人?”
温清楚笑着:“算是吧,谁让那女子该死。”
温志瑜忽而眼中犀利:“你为何觉得那女子该死?”
温清楚答非所问,反问:“她是木家那逃出来的老婢女,对吗?”
温志瑜微微皱眉:“不错,所以你是偷听了?是吗?”
他将茶盏放下,站起身,走到了温清楚身边。
“别自做聪明。”温志瑜声音低沉,带着警告意味,说罢,他推开房门,离去。
温清楚立在原地,袖下攥紧拳,冷笑一声。
“自做聪明?我便是自做聪明又如何?温志瑜,你会付出代价的。”
“大少爷。”温清亭的婢女手上端着一碗鸡汤。
门打开,却是敬汀。
敬汀语气不善,不耐烦:“做什么?”
婢女却是满脸笑意:“这是小姐为少爷熬的汤……”
“拿过来吧。”敬汀没等她说完,就拿过了她手中的汤,准备关门。
婢女得寸进尺:“可是小姐说要让奴婢亲眼看着少爷喝完。”
敬汀皱眉,他看了看汤,骤然一惊。
居然是鸡汤!
少爷虽然知晓温清亭对自己心存杀意,但碍于柳昭玥,一向还是给些面子,收了也是倒掉。
如今柳昭玥不在,温清亭居然送了鸡汤还让自己的婢女看着少爷喝完?
越想越气,少爷能忍,他不能忍,于是他自作主张,蹲下身,将汤放在了庭院门口,脸上冷漠不尽人意。
敬汀:“这厚礼我们可收不下,你还是端回去,叫三小姐自行享用吧。”
婢女连忙一副要跪下的姿势:“小姐说这是给少爷调息熬的汤,若是退回去,小姐会打死我的。”
敬汀一脸冷漠:“你死关我家少爷什么事?”
说罢,他重重关上庭院大门。
大门声音沉重,如同警钟,婢女显然想不到敬汀这次居然会明里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