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18)
一众下人,都被她罚到大太阳底下罚跪去。
纪筝走过去,把纪十一扶起来。
“好重。”纪筝还没长个,嫌弃地把他扶到最近的石凳上,替他查看膝盖手肘摔破的地方。摔得不轻,破皮不说,伤到肉了。撕扯下衣服来时,纪十一疼得龇牙咧嘴。
可纪筝表情一凶,他又忍住不哭,瘪着嘴,无限委屈。
纪筝画了师父新教的止血符。粗粗处理。
又差人找大夫。
三哥纪十一(六)
她怕纪十一又伤着,随意扯了布条,包扎打了个蝴蝶结。
平素常常掐诀的手指,翻飞起来很灵活。
几下动作,蝴蝶结就打好了。
纪十一瞪大了双眼,拨了拨蝴蝶结,“妹妹,这是什么?”
“蝴蝶。”
纪筝骗他,“你要是乱动,蝴蝶就会扇翅膀,洒下痒痒粉,你就会又痒又痛。睡也睡不着。”
纪十一吓得脸色惨白。把手搁大腿上,坐得笔直。一动不敢动。
真好骗。
纪筝勾了勾唇角。
“你在想什么?”
望着眼前凑近的鬼怪面具,视线对上那对堇色眼眸。
纪筝矢口否认,“没想什么。”
周兰泽执拗逼问,凑近了嗅闻她,“明明出神了,你想谁了?”
是不是那夜……化纸钱时,与她心有灵犀对话的人?
纪筝没好气,“想你。”
周兰泽来揽她的腰。
纪筝避开,“想揍你的一百种方法。”
周兰泽不开心了,退回去。
纪筝又发现新花朵,与丝羽状的滨蓟花不同。
这花是结成珠串的,没什么香气,但圆鼓鼓蛮可爱。
周兰泽主动介绍起来,“这是串铃花。串串紫铃到人间……”
“打住。”纪筝摆手。
不想听酸诗。
周兰泽没把诗念完,卡在一半,哼哼个没完。
对付这种很狗的人,纪筝心比石头还硬。就是不让她念。
她采了几束串铃花,插在琬琰殿的花瓶里,又舀了些清水养着。
周兰泽跟前跟后,撑着下巴,手肘顶在桌上,看纪筝有条不紊,剪枝插花。
“你会养花?”
“一点点。”
回道观的时候,她经常要给花草浇水,还会把游历见过的花种带回去,种在盆里,委托师兄师妹们代为打理。
等下次游历回来,花种就长出鲜花。
时间流逝了。
她用花种的变化,来提醒自己流水般过去的时光。
道长,时短。
不禁忘年。
看到地上都是水,还有摔空的盥洗盆。她捡起盥洗盆。
“我回去了。李嬷嬷该问了。”
“好吧。”
周兰泽答应了,语气苦恼。他不想李嬷嬷为难。
等纪筝回去时,谣言又升级了。
这回的谣言是——“夏筝”升为侍女第一天,夜里成功爬|床了。
少主迷恋她,睡到中午才起。
不小心撞破好事的侍女,触怒了少主,还被痛骂让滚出去。
纪筝:……
看到的是这样,但事实完全不是好吗?
回到侍女住处,纪筝预料中的不妙境遇,开始了。
她被侍女们集体针对了。
比起被南洋派长老追责,用奇奇怪怪的邪术折磨,这已经是很轻的代价。
纪筝回去,床铺被子是湿透的。她抱起沉重的被子,要去院中晾晒。
公用的晾衣木架,却被其他侍女收拢起来,“到点了,该收了。”
纪筝只能抱着沉重的被子,又放回床铺上。
她打开柜子。
放行李的柜子里全是死老鼠死蝎子蜥蜴。
一开柜门就倾了出来,还掉了些到地上,滚过纪筝的衣角。
还有活的毛毛虫,在纪筝包袱上爬。
南洋派地处密林深处,树丛湿地多,最不缺这些小生物。
纪筝拿出手帕。
隔着布帕,把毛毛虫捏起来,放回住所外的树枝上。
又从屋子角落找来簸箕,把死蝎子死老鼠等都扫进去。扯了块不用的旧布,统统包起来,找了个坑,埋在树下。
还念了几句往生咒。她是修道的,接触不多,也不知念对没有。
生灵死后也要入六道,公平极了。
纪筝在树下耽搁了会儿。
一个眼熟入选的侍女嘲笑,“怎么,给少主下降头呢?”
秋蓉扶着泪眼婆娑的春芝芝,冷眼看着。
纪筝笑笑,回屋里去。
柜子打扫干净了,包袱安静地躺在里面。
这些行李,明天不知还要遭什么罪。
算了,反正都是身外物。
纪筝只把最重要的画皮染料,还有小埋娘亲的指骨取出来,贴身带着。
她取了染料的小样,坐在屋内公用的梳妆铜镜前。
将染料往画皮上涂抹。
姿态太过闲适安然,仿佛只是在描眉上妆。
而不是在给一张画出来的假皮,补色。
她做得冠冕堂皇,反而无人怀疑。
三下五除二,补好了染料,摁严实画皮边角。
摸脖子的动作,看上去像对镜自赏。
“妖妖艳艳,这又是勾搭谁啊?”
门外有侍女经过,还是老一辈侍奉退居二线的侍女,昨日领着她们认路的,吐出这话来。
不可谓不刺人。
纪筝冲她笑笑,“劳姐姐费心,这么关照我。”
她也有刺人的话,但没必要说。
那侍女吃了纪筝的棉花拳,啐了一声,拉着伙伴走远了。
纪筝收起剩余的染料小样,这个得处理干净。毕竟和普通的胭脂水粉,是不一样的。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