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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23)

作者: 龙织星 阅读记录

松口气,纪筝这才去窗边取信纸。

那信鸽也乖,看她和少主亲近,拿头蹭了蹭她的掌心,而后便拍着翅膀飞远了。

纪筝展开纸条。

看到纸条上写的内容,她胸口猛地一窒。

“夏筝 五雷法年山墓园鬼薪人”

到底是哪儿露了马脚?一个照面,太素就认出了她?

纪筝想把纸条复归原位,但鸽子已飞走了。

想了想,又捏在手里,用炁直接碾碎成粉末。

纸末在掌心,纪筝“呼”地朝窗外一吹。

她笑了。

太素,留不得了。

床榻上,不知何时,鬼怪面具上的两个眼洞里,绽开堇色。

周兰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纪筝躺回去时,狗少主翻了个身。她浑身一凛。

“醒了?”

他没回话。手搭在她腰上,十分亲昵。呼吸平稳。

色中饿鬼。

纪筝又心里骂,狗少主原来爱妖艳画皮这款。搁前些年,找个画皮鬼直接吃了他的心可好。哪像现在昆仑管得严,倒叫他一天到晚白占女孩子便宜。

便宜可占,名分不给。任由别人欺小姑娘。

骂着骂着,自己也睡了。

醒来还打嗝。暗道那口气没顺下去就睡着,气窜导致呃逆。

生气时候没撒气,带着气入睡,总归不是养生之道。

看到桌上包了荷叶饼和糯米鸡,那是她用饭时提前打包好的。回去和画屏一起用了,当夜宵不是挺好?

她提着吃食在手里,周兰泽望了没说什么。

只让她过两个时辰,入夜再来。

纪筝真是要被他烦死。怎么这么黏人。干脆她挂他身上,他才能如愿。

打着嗝回到侍女住处,眼看着画屏被人抬回来。

双臂垂在担架两边,荡浪着像断了线的木偶。

三哥纪十一(九)

纪筝用来打包的布包,系口不知何时松开了。布包倾斜。

糯米鸡荷叶饼掉在了地上。

一帮侍女扎堆过来看稀奇,不期踩到什么软物。

“啊哟什么东西?”

一看是踩扁了的荷叶包糯米鸡,黏哒哒的。

侍女骂道:“晦气,脏了我的新鞋。”

又循着糯米鸡往上看,看到了纪筝,看到她手里斜坠的布包。

这就是罪魁祸首了。

侍女来气,来推纪筝。

“又是你这个晦气玩意儿。”

手刚挨着纪筝衣服,顿时吓得说不出话。

夏筝这脸色太阴沉,唬得人心慌。

侍女收手忙退远了。

爱欺凌他人的,自己也欺软怕硬,不过如此。

纪筝走进屋,看着一团凌乱。

外头一圈密匝匝看热闹的,里头是转移到床上的冬画屏。脸色惨白,脸带泪痕,眉头紧蹙,昏迷不醒。

被褥上全是血。

“叫大夫!快叫大夫!”

春芝芝吓出眼泪,看着半条命都吓没了,发髻散了都没顾上。

秋蓉魂不守舍,拿手帕压紧那断腕处,血怎么也止不住,一股股的热喷在掌心,她自己也洒泪了。

纪筝上前一步,问:“她手呢?”

秋蓉皱紧了整张脸,别过脸去,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我问你,她手呢?”

纪筝又问。

春芝芝压着画屏另一边的断腕,听着崩溃了。

哭叫道:“是太素长老!别问我们了。”

纪筝的目光刺向她,令春芝芝吓得后背发毛。

还好夏筝没功夫顾她。

纪筝转身,推开人群,直奔太素的山头。

白日里觉得累到汗津津的脚程,现在却一点都不觉得长。怒火盈满于胸,连四肢都被点燃了般,满是力气。

纪筝寻到山头,推开拦路的盗青,去半山腰的传送阵。

僵尸盗青机械地回,“师父出去了。师父出去了。”

他拦不住纪筝。

纪筝传到山顶,迫切地想砸点什么,想把这里一切都毁坏掉。才能把胸腔里的气放出去,才能把脑海里两只血淋淋的断腕画面,给甩出去。

她闯进太素主殿。

光线幽微,尸炁恶臭,还有炼丹炉里诡异的油香,她都顾不上。

抄起最近的花瓶,纪筝举起手臂,就想往地上砸。

大理石地板极透亮,倒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还有举在手里的花瓶。

纪筝停住了。

心漏跳了一拍。

她举着的不是花瓶。

太过震惊,怒气一瞬间烟消云散,化为口中盘桓不去的苦涩。

纪筝低低地苦笑起来。

那不是花瓶。

是一个琉璃罐。半个孩童高,里面泡满了不知名的液体。

液体中,一块琥珀上下沉浮。

琥珀中封着萎缩的婴儿。

身上的道服都让她眼熟。

前辈。

钟师。

他授予她御宗心法。

钟师的魁罡元功到了尽头,他返老还童,以婴儿姿态死去。他与断一臂的太素打斗,伤得太素仿佛老了十几岁。

他尽力了。只是死后不得安宁。

被封印在琥珀里,就放在太素炼药的锅炉旁。

纪筝把琉璃罐放回原位。

小僵尸周丑跟上来,急得手舞足蹈,可纪筝不是周兰泽,听不懂他的话。还是追上来的盗青,会说只言片语,“师父要用,师父炼丹用。”

害怕纪筝把琉璃罐真打碎了。

两只僵尸虚惊一场。

纪筝说:“我要自己待会儿。”

她踱步到外头透气。

前辈钟师的出现,让她的怒气平息下来。内心深处,怒气积压更多,如同海面下激涌的暗流。

她冒险呼唤酆都冥灯,搜寻钟师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