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65)
那伽低低笑出声,语气里有种餍足的慵懒,“怪我什么?”
纪筝没敢接腔。
怪他太……根本讲不出口。
少年还真是恶劣啊。
转念一想,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伽对她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不然不会三番五次地吻她。这样也好,他多一点私情,纪筝反而对他多几分信任。毕竟这家伙生前是灵界的,来头本事脾气都不小。即便他没提他是怎么死的,估计仇家不少,合作是暂时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纪筝想着自己的心底里,总得留有一线,作为退路。
起初,纪筝本来只把他当做趁手的法器来用,同时,那伽算是保护小师弟魂魄的……容器?
纪筝想不出更恰当的形容。
她承认,这么想很功利。
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勉强还算朋友。
纪筝故意没有提,那伽看起来也很默契,绝口不提喜欢。
或许蛟龙一族和人类不同,根本就不在乎肢体接触吧。
正好,她此时也没心思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复仇未竟,心魔未除,其他的事,都要往后捎一捎。
姑且就这么不清不楚着吧。
中途打了岔,纪筝平缓好一会才想起崔子庭的事。捡起地上的冥灯,翻了翻,运气不错,东西都没少。包裹着小阎王的水晶球还在。更要紧的,还多了幅卷轴。
她兴奋地指给那伽看,“这个。”
那伽略想了想,面上闪过一丝讶异,“阴阳先生的法器?”
判官不仅将酆都冥灯归还给她,连上天的法器都送与她了。
纪筝连连点头。喜不自禁。
能重新拿到酆都冥灯就是意外之喜了,这让她多了幽冥之力傍身,却不用履职。判官也是会钻空子,给她做成了离岗的纪念用品,名正言顺的,能拿能用。算是她忙活三年留下来的一点累积。
而阴阳先生的法宝——灵界百象画,那就完全是判官私人馈赠了。
他想要的是活着行走于人间,纪筝想要的是上天告状的机会,两相得宜。
早点怎么没想到?还是自己狭隘了。
欢喜之余,有一丝疑虑闪过脑海。
上天告状
欢喜之余,有一丝疑虑闪过纪筝的脑海。
没有阎王的授意,判官能这么顺利给她行方便吗?更不必说初为阴差时,阎王赠她功德簿,大开后门,虽说后面收了回去,但归根究底,行过方便,像在推波助澜什么。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此时也没空去想,等不及,一心想上天告状,陈纪家的冤情。
“那伽,麻烦看着点我,我需要出神。”
按照方才崔子庭所授,纪筝展开灵界百象画,翩翩然出神,随画中的光芒一同去了。
魂魄离体,纪筝的身体软软倒下去,那伽连同那副百象画,一同接在怀里。
秋风打过灯笼,吹得昏黄光影晃动。
道士少年低垂着头,嘴角的弧度冷冽。
“出来吧。”
那伽话音刚落,便看见前方路口,从墙面上剥落下来什么,像揭画纸一样。
那片状的东西很快膨胀,变成个两米高的青面鬼。
“这你都能发现?”判官活动着酸痛的关节,语气中暗含斟酌,“阁下,莫非与灵界有关?”
那伽避而不答,“你来干什么?你的狗,不是来过一趟了?”
判官没义气地笑起来,似乎觉得崔子庭被叫做“狗”,说法挺有趣的。眼见着那伽斜过来的眼神里杀机四起,判官连连摆手,“来传话。”
他指指失去意识的纪筝,“等她醒来,很重要。”
那伽没再动作。
能让判官亲自来,崔子庭只是打前锋,想必是很重要的事。
两人隔着个路口,就这么遥遥站着。
那伽抱着纪筝靠在墙上,纪筝的头则枕在他腿上,免得她去久了,回来身体僵硬酸疼。灯笼的光映出的影子短圆,夜深天寒,月光笼罩出淡淡的雾气,从那伽横放的脚边缓缓爬过。
判官抱臂靠在墙上,咽了口口水。极是轻声。
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条鬼蛟,他作为阴差根本不必怕的,幽冥之力天然克鬼。只是……他刻意隐藏气息,等闲没人能发现。这小子如何轻易省得?还不动声色。
想识破他的伪装术,要么是阎王那个神级级别的,到眼就看穿了。
瞧着这小子也不像,神又不会轻易成就和陨落,想来想去,只能是灵界中人物。卡在人界与飞升的□□天中间的灵界……
他为何讳莫如深。
莫非是灵界那几个下来的家伙之一?
没见名单里有这人啊。
判官惴惴不安,与那伽处于互相忌惮的氛围中。
另一头,纪筝随着灵界百象画,飘飘然见云层,云层中金光满目。
重重蜃楼海市,半天泻下银河,云中游蛟争行,青紫电光伴雨水虹色。
钟声长鸣,花香、檀香,种种说不出源头的异香,弥漫在周身。闻之心旷神怡。
满心的烦躁,去了大半。
不自主地,内息便升起庄严肃穆之感。
这便是灵界了。
同法器“灵界百象画”上画的场景一模一样。
纪筝刚抬脚,眼前横过两道剑戟,“站住,什么人?”
一看是两个银盔甲披身的高大男人,拦住她的去路。
“二位仙人,我是借地府‘灵界百象画’而来的。”
那两人似是灵界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起来地府有阴阳先生这回事。无怪乎他二人自小投生在灵界,又如何去管地府一档子升职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