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76)
没走几步,那伽却感觉脚下土地微微震动。
那伽拉住纪筝,“有很多人,在赶过来。”
纪筝没他那么敏感,静心才感觉到土地震动。
“这么大动静,是骑马的军骑!”
“走,回头。”
那伽蹲身,“上来。”
纪筝忍着腹痛,爬上他的背。
那伽背起人就往回小跑。
他已经非常小心,还是颠得纪筝轻喘。
许是精神过分紧张,小腹疼痛加剧,疼得她脸色惨白、满头冒冷汗。她咬紧了唇,硬生生憋住。
眼前发黑,彩色闪烁,一阵阵晕眩。
纪筝搂紧那伽的脖子,包袱脱手掉在地上,那伽待要去捡,冷不防身上一沉,忙收势托了托她的腿弯,“痛得厉害?”
纪筝半吊在他身上,只痛得气都喘不上来。
“没事。先跑……”
说话时冷汗都滴在那伽脖子上。
“忍忍,我们躲去林子里,可以休息。”
那伽捡起行李,把纪筝改背为打横抱起。跑到院子前,猫身往院子后湖边跑。好在临山靠湖,临近有片林子,那伽挑了株枝叶繁茂的,躲在树干之间,抱住纪筝,靠在树干上,用手替她捂热小腹。
此处就在院子后。也方便观察。
此时,他们租赁的院子,往日的长处就成了坏处。
四通八达的道路,小院子附近毫无其他建筑物遮挡,任马蹄践踏而来,畅通无阻。马蹄声逼近,尘土四起。
却说婆子在门口坐半天,没等人回来,情知不对,差事没办好。慌里慌张跑回正院,“夫人,老爷,人不见了。想是听着什么风声了。”
鲁西望举着粽子手,抬脚踹婆子,气得直哆嗦。夫人来扶,假意劝解,心里松口气,隔壁狐媚子自己先跑了,倒是省心。
“吁。”
这里乱得,外头骑兵已至,西京的官兵不比小地方的静河镇,出动极其迅速,还没反应过来,人都红蚂蚁似的压在了门口。
当先的涌刀把敲敲门,“是这里人报的纪府?”
哒哒两声轻敲,把鲁家一干人吓得魂去了大半。
平民见官,官见兵,莫有不怕的。
鲁西望哪里还交得出人,两股战战,装作不知而指着隔壁,“人在隔壁。”
赤衣骑兵涌入门内。
哗啦啦打打敲敲,没有查到人。
鲁西望这才汗涔涔,“听风声跑了?”
骑兵“忒”了声,“让爷白跑,兄弟们可都是吃干饭的?”
鲁西望忙招呼管家封厚礼,好酒好菜招呼这些大兵,默默吃了暗亏。
心里还存着点希望,说不定纪筝他们出去了,屋内还留着不少物什,多早晚回来,逮她个瓮中捉鳖。
确如鲁西望所料,大中午阴云密布,冷匝匝雨点砸下来,将树林中的纪筝和那伽淋成两个落汤鸡。
一起风,小树林里寒凉,冻得人抖个不住。
刚开始还能用幽灵之力挡一阵,随着天色转暗,幽冥之力所照出的青光,在树林益发明显。
纪筝不得不止住结界,两个人往树荫里躲。
那伽把道袍脱下来罩在纪筝头上,“怕是着凉。”
“我去屋子里,给你熬碗姜汤来。”
那伽想趁雨色翻进屋。反正主院里莺歌燕舞的。从后面跳窗进西跨院,若是手脚够轻,并不一定就被发现了。
纪筝打着冷战拉住他,“等等,太冒险了。”
女子更为细心,谁知那些兵骑,有没有分出一二人手,在西跨院看守呢?
她撕了油纸伞上的纸,用咒术剪成小纸人,不防水的小纸人,便能在潮湿环境中多撑一会。
小纸人在树下长高变大,幻化成戴幕离的女子模样。
而后便轻飘飘飞往西跨院。
远远望去,真如白衣鬼影一般。
小纸人从后窗翻进西跨院,拿来多余的油纸伞,干燥的换洗衣物及姜汤、防风寒的药丸等,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眼见主院里屋子里灯火通明,窗影上对酒痛饮,竟无人发觉。
不期而遇(四)
酒足饭饱,兵骑如蝗虫过境,搜刮搜刮纪筝屋子内所剩的东西,像是包袱、零用物件类的,复又上马拿去交差了。
交差么,小鬼对付上头的,自有自己交差的一套方法。
纪筝和那伽就着黑暗处,互相背身,换了干燥衣物。各喝了一碗姜汤灌下肚,周身暖和许多。
他们在树下耐心等待,确保马蹄声走远,才重新整顿收拾,待天色擦黑,再出发摸黑赶路。
下雨的日子,大中午天色就昏沉。等了许久,天色是暗了,可雨却渐渐下得更大,天上倒豆子一般落个不住,砸得林子里树叶哗哗齐响。
纪筝和那伽躲在林子里,雨淋得人都睁不开眼,湖水涨高,怕淹了红亭子,鲁家手忙脚乱的,着人往外面舀水,泼到林地里头。
人来人往的,暴露风险就大。
他们倒也胆儿大,趁黑撂倒了两个仆从,外头罩上仆从衣物,佝偻背腰的装老,光明正大混出去,走上回西京的那条主道去。
纪筝怕那两个仆从单衣叫雨淋坏了,让那纸人完全湿透前,顶了最后一回用,装作白衣鬼影,引人去那俩仆人所在的方向了。
多的手段她是再没有了。
自己挨冷雨,小腹像有只手在里头搅动,怎么憋气呼气都缓不过来。
佝背倒不是全装的。
是真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冷雨中双腿都似灌了铅。
那伽又抱起她。雨水划过紧抿的嘴角。
“这个鲁西望,舌头太长。”
纪筝呼吸短促,只闭着眼,敛眉难受。